一定是这样的……吧？
被几位妇人一阵上下其手，红锦总算“被”量完了尺寸，又被云想阁的人带着回到了前厅。
回到前厅，毫无意外地，云澈已经右手托着茶杯，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品茶了。
原来这家伙这么喜欢喝茶啊。
“王爷，臣妾已经量好尺寸了。”红锦凑到跟前，迈着自认为十分端庄贤淑的步伐在云澈面前福了福身。
云澈看也没看红锦一眼，将茶杯放下，便往云想阁外走去，“回吧。”
竟然这么干脆，什么奇怪的举动也没有，对自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往自己身上瞟。
红锦加快几步，追上云澈的步伐，心里有些狐疑。
她怎么感觉，云澈似乎跟她预想中的反应不太一样呢？
并没有想象中的句句嘲讽，跟她针锋相对，也没有找机会挤兑她欺负她，反而是带她来云想阁买衣服……
如果只是为了让她给王府撑场面，云澈也依旧可以找到机会欺负她啊，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云澈现在对她的反应，有没有可能是代表……他已经对欺负她这件事情失去兴趣了？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毕竟自己已经下跪对女主道过歉了，就在云澈的脸上干的，但凡他还有一点点人类的心肠就应该原谅她了吧，哪怕不全部原谅，应该也不至于一定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了吧！
带着一肚子疑问和不确定，等到红锦上了车，车厢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红锦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臣妾想问您一个问题。”
云澈一如既往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书，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看起来像是古代的小篆一类，总之红锦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听到红锦突然反常的态度，云澈终于抬眼甩了她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说。”
“这个嘛……”红锦被云澈这一眼看得心跳加速，不自觉地开始对手指，“就是……那个……”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
当他的耐心是什么，大风刮来的吗？
“你最好快点说。”云澈忍不住挑了挑眉。
“是是是！臣妾不敢耽误王爷您宝贵的时间！”红锦咬着牙，闭着眼睛决定豁出去了，“臣妾就是想知道一下，王爷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带臣妾来云想阁做衣裳呀！”
一个小小的百花宴而已，不过是原衡国内青年男女赏花的宴席，又不是去见皇上皇后，红锦自己嫁妆带过来的衣服应付这种等级的宴会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云澈，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明知道可以让碍眼的自己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把所有事情解决，为什么还要特地带着自己起个大清早出来定做一身衣服呢？
简直就搞得好像是两个人在约会一样啊……
红锦问完，自己的脸控制不住地烧得通红。
妈耶，这就好像是在问一个一直很讨厌自己的男生，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云澈被红锦问的突然怔了一下。
对啊，他为什么要带她出来买衣服呢。
她是慕容家备受宠爱的三小姐，就连进宫的华服都早有她的爹爹和两位姐姐提前置备好了，更何况只是一身赴宴的衣裳。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带着她出来晃一圈？！
他府里明明还有很多公文没看啊？！
“王爷？”红锦侧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云澈的神情，一边唯唯诺诺地问。
云澈他怎么不说话呢，总不会是被自己给猜中了，云澈真的是带自己出来约会的吧！
云澈侧过头，整理起手中的书卷，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眼眸里一闪而逝的慌乱，“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本王是怕你品位太差，穿出去的衣裳丢了我云王府的脸。”
……
“啊，原来是这样呀~”红锦松了一口气，嘴角挂上甜甜的笑容，“王爷的决定英明，臣妾佩服！”
云澈收拾起手中的书卷开始闭目养神，红锦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也转过脸去，靠在马车的车壁上发呆。
古人云的好，猪要养肥了再宰。
云澈他肯定也是这么计划的吧。
他这两天的出乎意料，大概就是因为他已经改变了一心想要把自己往死里折磨的计划，而是让自己放松警惕，从自己和慕容家这里获取到最大限度的好处，最后再在自己和家人最信任他的时候，把她们一起无情地推入深渊。
这样的想法，真的很残忍，也真的很云澈。
最残忍的不是杀人取命，而是杀人诛心。
这一点，其实红锦从穿书进来发现自己是慕容红锦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她跟云澈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隐藏着一点怎样都挥之不去的失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