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油倾盆而下,眼前所见一片火海,更有流箭穿过浓雾朝着他们扫来,手执格挡的卫兵摆出方阵,护送着士兵向后退避。身后有人高声啸道:“后面也有敌军!”
进有火海,退有来兵,想来敌人已做了万全准备,让他们插翅难飞。
身后的敌人嘶吼着拼杀而来,冷箭穿梭在浓雾之中,打得花月意众人一片狼狈,眼见着身旁士兵一个个倒下,落羽怒声道:“跟他们拼了!”
花月意一剑刺死了一个敌人,纵步冲到落羽身前:“不可恋战!找到江镜庭要紧!”
落羽手中长剑寒光划过,一颗人头“嗖”的滚到了地上,溅了落羽满脸鲜血。
一夜的厮杀,满地狼藉。
此时悬崖边的战壕已然挖好,花月意领着众人退至战壕之中。对面的敌人已经没了动静,苍穹泛着青灰色的光,虽然黎明的曙光到来,可眼前的浓雾半点没有退散的意思。压得人心口发慌,喘气都费劲。
花月意靠在战壕里,脸上一派土灰,她的眼白尽是血丝,经历
过一夜的厮杀之后,脸上的神情木然而萧索,她手里握着一个已经被削得只有一半的鬼面面具,雾气缭绕在她颤抖的羽睫,桃花般的眼睛里蒙上沉沉的担忧。
士兵的锐气大搓,行了数日的路途,攀了一天的险峻翻到山崖之上,又经过了一夜的厮杀,到最后还是被逼得只得在悬崖前挖个战壕暂时栖身。士兵们时不时的叹息声传至花月意的耳畔里。她左臂受了伤,沈易山正在给她包着伤口,花月意木然的攥着手里的霜血剑,眼中尽是一派灰败。
她别过脸看着沈易山。她万没想到,坠雾山的仗打得如此艰难,她在虎骨岭无忧无虑的时候,江镜庭过的却是如同炼狱一样的日子。他甚至怕她右膝伤痛反复,连沈易山都没有带走。
想到这里,心口愈发难以呼吸。动了动唇,如鲠在喉。
陈三午半弯着腰走来,低声道:“花将军,不能耽搁了,是进是退,您该下令了。若是等敌人养精蓄锐,绕至悬崖之下埋伏着咱们,只怕都要交代在这了。”
落羽眉毛一竖,沉声道:“若是退了,爷怎么办?”
花月意沉声道:“陈校尉,落羽,你们领兵先退到崖下驻守,若遇敌军,不可恋战,及时撤兵。”
陈三午一怔:“那花将军呢?”
“我留下。”花月意眉间紧蹙,一脸坚毅。
江镜庭,哪怕你坠入了刀山火海,万丈深渊,我也得给你拉回来。
落羽:“
我也留下!”花月意身畔的女兵异口同声:“我们也留下。”
这番慷慨激昂,倒显得陈三午枉做小人了,陈三午攥着手里的刀,把心一横,道:“既如此,咱们与敌人便就杀个痛快!”
花月意对陈三午道:“陈校尉,敌人必定寻声辩位,咱们兵多,声动也大,我领精兵前行,其余人退守崖下,听候指令,此乃军令,不得违抗。”
沈易山的伤口也包完了,正要去救治下一个伤患,耳朵微微一动,想要探出脑袋往前悬崖下望去,一把被落羽抓了回来:“不要命了,你探头看什么看?”
沈易山:“我似乎听得崖下有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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