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谨慎进言道:“官家,又辟大府,我大宋自太祖以来,可无先例,可否改为大宋府,稍稳些?”
在思考的过程中,赵桓略坚定地说:“值此祖宗社稷安危之际,何必为一个大字而忧心忡忡,照此发诏~”
他不再言辞,躬身道:“臣,遵命。”
近旁的朱远山已经铺开笔墨纸砚,自己动手研磨,何栗拿起笔筒,刷刷点点,一蹴而就,身为右相,文笔字体,自成一派。承销结束后,请赵桓过目后,再由何栗自印不提。
赵桓稍稍停了一下,冲朱远山道:“传旨,让赵子亮和梁景进宫吧,离开前,我要向他们道别。”
朱远山微微躬身,回道:“好!”便慢慢退了出去,自有小黄门出宫。
昼锦堂,相州,王云、汪伯彦和赵构在堂里开会,吴喜依然站在赵构的后面,康履在一旁等候,气氛十分冷淡,十分谨慎。
正在此之前,汪伯彦向赵构汇报,与王云一起起草的章程,只有一条总领,今天正好请示给赵构。
赵构看得很慢,也很仔细,事实上他是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竖排字,再加上没有标点符号无法断言。
对赵构而言,读起来实在是太费劲了。汪伯彦与王云都是翰林出身,字功自成一族,越是这样赵构越觉得难懂,但也不敢小觑,赵构一口答应,把奏稿交给王云,让他读给自己听。
在别的地方,王云没有想到,让臣工诵读奏章,这并不稀奇,自己也将“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读出,这是自己润物细无声很自然的读了起来。
王云看了奏章后,认为赵构不太满意。老百姓只要听得见,就会明白他所需要的是什么,而不需要文绉的修饰。
他站起来,慢慢地说:“二位近来很努力。在小王看来这一章程涉及军政、民法等方面非常全面。”
“但是小王有个建议,将成册发到县衙,直接面向县衙的底层百姓。大殿没有奏事,要四六对仗,一切规章制度,都要让老百姓一听就懂一看就明,要多用老百姓的口吻,关于起名问题,相州府战时暂行条例这个名字我觉得是最好的了!”
皇云略一思索,道:“王爷说的甚是,是相州府战时的暂行条例,王爷的建议是我们考虑不周的,我等马上着手修订,保证百姓一听就明白,一看就是明的。”
赵构笑道:“你等修改好了,不妨先念给府衙里的人听,府丁衙役、婢女厨子,街上的茶楼瓦房,沿街的小贩,多听他们的意见,他们都明白了就照做就行了!”
汪伯彦迟疑了片刻,说:“王爷,这么严肃的公文问计黎庶,这真的好吗?”
赵构一本正经地说:“国家政府的任何决定,最终都要落实到百姓身上,要惠济四方恩泽天下,百姓不买账,你再好的东西都有用处。记得我们为君分忧,为国尽忠,就是要服务于民,这一宗旨不可改变,不可改变!”
汪伯彦不敢再说什么,躬身道:“好好将这廷俊教训一顿。”
王云、汪伯彦告辞退了,赵构问吴喜道:“赵子亮、梁景有没有消息?”
吴先生说:“还没有,近来金兵的进攻一天天趋紧,侦察队不敢靠太近,金狗的斥候骑散了前出已达五十里。”
时至今日,是靖康元年闰十一月十二日,赵子亮二人已离世八天,赵构将他们安排在十日。根据历史记载,赵构开府相州的诏书,就应该在这几天,他派来的侦察员只能侦察到东京周边的军事情报,才知道金兵宗翰、宗望已合兵一处,正在加紧攻打。
而赵构也清楚的知道,金兵应该是一个攻城战一方和议,不过今日传来的消息,金兵同时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猛攻,城防危在旦夕,守城军士气很低,照此下去,兵有可能提前攻占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