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玄又休养了几日,花朝节前夕,身子总算大好了。
二月十八,花枝娇俏,艳『色』撩人。百花盛放的时节,花朝节如期而至。
花朝节乃是大邺每的传统,意在纪念百花生辰,亦有迎春之意。
花朝节当日,未出阁的姑娘们会约一同赶花会。所谓赶花会实同赶灯会差不多。只不灯会的主角是灯,而花会的主角是花。
花朝节清晨,嘉禾剪了一些红绸条挂在院中花木之,此谓之“赏红”。花朝节将红绸条挂花木之,有祝花木繁盛,家中和睦顺遂,家人延益寿之意。
沈云亭坐在家院中小亭,朝仅有一墙之隔的永宁侯府望去,看见墙边枝头挂着的红绸条轻笑。
前世每花朝节,嘉禾都会在枝头挂红绸,祈求战场的父亲平安,失踪的阿兄早日归来,还有与甜蜜长久。
可前世没有一条实现。
今她父亲在战场平平安安,阿兄也好好地从西北归来了。
只最后一条,她不在意了。
思及此,沈云亭脸的笑意渐渐收敛,心头浮一丝涩意。
临近黄昏,嘉禾换鲜艳的裙装,点花『露』胭脂,簪桃花小簪,带着一篮子做的鲜花饼前去公主府找玉筝。
程景玄亦步亦趋地跟在嘉禾身后,嘴里不停反复练习着待会儿要怎么告诉玉筝心悦她这回事。
怎么练怎么结巴。
“阿妹,我……我……要不然我下会再告诉她吧。”
嘉禾瞥一眼,不慌不忙道:“你随意,不时候万一唐律先你一步就……”
程景玄急了:“不成!”
嘉禾眨了眨圆润的眼睛:“阿兄,你加把劲。”
“成。”程景玄应道。
黄昏晚霞之下,程景玄看着家阿妹今日打扮得万分娇俏的脸,忽觉她连日来死气沉沉消失了几分。
“阿妹,你今日格外好看。”
嘉禾笑了笑,因为她做回了,穿了喜欢的鲜艳裙装,点了喜爱的花『露』胭脂,不再迁就别人,重新变成了最喜欢的样子。
现下这个纪,是女子最娇艳的纪。
程景玄笑叹道:“你今日这一街,回头提亲的人怕是要把侯府门槛踏破,爹爹要发愁了。”
嘉禾努了努嘴认真思索道:“从里头挑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做夫婿倒也不错。”
兄妹俩边走边搭着话,拐个巷子便了公主府。
玉筝早就在公主府门口等嘉禾了,之前她同嘉禾约好了要一同去赶花会花拜花神。花朝节,她父皇难得准许她出公主府。
玉筝见嘉禾脸一喜,抬头又瞥见跟在嘉禾身后的程景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哼了声:“你怎么也来了?”
“我……”程景玄看着玉筝支吾了半天红着脸没说出话来。
嘉禾将带来的一篮子鲜花饼递玉筝,笑了笑替程景玄解围道:“阿兄说想同我们一起去赶花会。”
“成吧。”玉筝眼珠骨碌碌一转朝程景玄坏笑了声,“本公主正好缺个提东西的,就你了。”
她本来叫了唐律,不唐律说今科落榜,而且纪不小了,要珍惜时光每日温书好好准备下次科举,待下次科举高中,也好向她父皇表明对她的心意,所以婉拒了她的邀约。
程景玄红着脸点了点头:“哦。”
玉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总觉着今日程景玄怪怪的,若是换做往日,她让提东西,非得和吵几句不可,今日也不知吹得么风,竟这么老实任她欺负。
今日玉筝格外开心,不光是因为延庆帝难得准许她出游,更因为今日戌时,她将扮作花神游街。
花朝节,每都会选出京城最出众的妙龄女子扮作花神游街。
纯仪皇后就曾扮作花神。
京中贵族择偶多看女子品行德行,能被选做花神的然是家家户户抢破头想要的。
故而每的扮花神的人选竞争十分激烈。
玉筝今能拿下这个人选,一则是因为她是纯仪皇后的独女,二则玉筝的确容貌不凡,则延庆帝为了讨好家闺女从中做了梗。
人一同来花会。整条街花团锦簇,枝头鲜花盛放,有卖各『色』花木的小贩,也有杂耍表演。
花会遇了熟人。
银朱唐『露』芝一行几个贵女,也在赶花会。
今日银朱穿着一身红紫襦裙配着青『色』绣荷花披帛,明丽依旧,只是好巧不巧头簪着根同嘉禾似的桃花小簪。
几人互寒暄了一番,正好一起顺路去花神庙拜花神。
走巷口,锦绣花团中隐隐有个清隽身影朝们走进。
花『色』与光影衬着素『色』绣云纹大氅流光溢彩,雅致俊逸的眉眼随着走进的步伐渐渐清晰。
程景玄张了张嘴:“沈二,怎么来了?”
“还说,然是因为银朱在这,刻意跟来了呗,这里谁不知道爱慕银朱。”唐『露』芝翘着嘴哼了声,“难不成还是来找程的?所有人都知道避程像避瘟神。”
身旁几个贵女笑着应和:“就是,哈哈哈哈哈。”
银朱眸『色』淡淡清高地扬着头,眼神扫嘉禾,脸略有畅快之『色』。
就算太子对程嘉禾有好,可沈云亭不一样,沈云亭避程嘉禾如蛇蝎。
所有人都知道沈云亭“爱慕”她,厌烦程嘉禾,而程嘉禾对一片痴心。
她倒要看看程嘉禾还怎么笑得出来。
银朱心里痛快,却假意劝唐『露』芝道:“『露』芝,少说几句。”
“事实而已,还不让人说了吗?”唐『露』芝快嘴道。
几人说话间,沈云亭已慢慢走近,当所有人都以为走向银朱之时,眼神直视着前方,略银朱身侧,走了嘉禾跟前。
朝嘉禾淡声笑道:“我来了。”
想同你甜蜜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