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温月悬走到阳台边，吹着傍晚的风，给温素柔打去了电话。
温素柔听起来很激动：“你终于肯主动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妈妈忘了！”
“哪能呢。”温月悬望着楼下的灯光，笑道，“妈妈你知道吗，我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学弟，他和我是一个专业的。他身患残疾，下半身几乎完全瘫痪，但是真的非常厉害，我觉得我在他那个年纪都没他这么聪明。”
温素柔猜不准自己的儿子到底想说什么，于是试探地问：“等他毕业了，妈妈可以在公司里给他安排一个文职的职位，只要手和头脑不坏，下半身残疾也不影响。”
别说人家是真的聪明有实力，就算什么也不能做，为了儿子高兴温素柔也愿意给那个素昧平生的小孩一个位置，偌大的温氏养一个闲人不算什么。
“不用。我相信他不需要依靠别人，也可以养活自己。”
“……”这下温素柔更是糊涂，不明白儿子的用意了，因为温月悬不是那种会和妈妈谈论校园趣事的人，温素柔只能从旁人那里听说。他说一句话做一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那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我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疼爱。”
温月悬说罢，铺垫完毕，终于进入正题：
“他小我三岁。我看着他，就想到了父亲和弟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他故意没提起舅舅。
电话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温
素柔已是在那头变了脸色，她强作镇定：“好端端的，提他们干什么？你心疼学弟就心疼学弟，和你弟弟又有什么关系？”
温月悬敏感地察觉到母亲的语调变了，追问：“妈妈有他们的消息吗？”
“离婚之后你父亲带走了弟弟，我们约定好老死不相往来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无数次目睹母亲轻轻擦拭着父亲相片，但看见他走来马上把照片收起来，敛了脸上怀念表情的温月悬不相信母亲的说辞，他还想再追问内情，被粗暴打断：“好了好了！别说你弟弟了。妈妈很关心你的近况，和妈妈说说好吗？”
不加掩饰的转移话题让温月悬皱了眉头。
他注意到，温素柔一直在说“你弟弟”。
“我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想知道弟弟在哪里，这有错吗？妈妈，我已经成年了，我觉得我有知道的权力。”
“别问了！他已经死了！”
话一出口，温素柔才觉失言，想补救之时温月悬的声音已经急急地传了过来：“谁死了？爸爸死了吗？那弟弟呢，他现在在哪里？”
见温月悬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温素柔只好这样回答：“车祸死了。你弟弟现在由后妈带着呢，你大可以放心了。再说了算起来他都成年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