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鸡这种生物族群中,有很多很强大的品种,但巨足鸡真不是最强的。而何乐押注的这只病鸡,原品种就是所有鸡中最好斗的一种。当然它们通常是在求偶期为争夺配偶才会发生打斗,到现在则是被人饲养后才将打斗发展为家常便饭。
而巨足鸡胜在体型大,又有一双巨大有力的双鸡爪,真正论打斗技能还真不如训练出来的斗鸡。此时面对突然临安降下的斗鸡,巨足鸡完全没有明显的闪避动作,而是笨拙的挪开两步,扇动翅膀试图赶走病鸡。
可病鸡瘦长的体型适合短距离飞行,一击不中的情况下它继续追着飞过去,还在空中就伸出套有金属爪的爪子去抓。巨足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属爪勾住脑袋,如是两只体形悬殊的鸡就纠缠在一起,相互撕扯着。
当近距离撕扯发生时,通常是体型大的更占优势,而体型小的最好是拉开距离绕着打。但此时病鸡的金属爪套已经牢牢勾进巨足鸡的脖子里,因此只能悬挂在半空相互撕扯。巨足鸡则是在吃痛的情况下不停的挣扎,试图将病鸡甩开。就在这种肉搏战中,病鸡翅膀上的金属刺无意扎到巨足鸡的眼睛。
感受到巨痛的巨足鸡终于跳了起来,病鸡也在这时奋力收脚一踹,结果让人惊诧的一幕发生。巨足鸡的脑袋竟然被扯了下来,原来那金属爪套内里的一侧是有刀锋的。当病鸡感觉到生命威胁时,它就猛的发力,结果竟然将巨足鸡的脑袋给扯了下来。
刹时现场的赌客们一片哗然,因为太意外了。以往也有断头的事件发生,但那是在两只势均力敌的对手间,像这样实力悬殊的比赛,弱的一方割断强的一方脑袋还是没出现过。巨足鸡笨是笨一点,但若被它踩在脚下,基本就会被踩断骨头。
可是现在的情况,病鸡一开始就占据上风,完全没给巨足鸡踩在脚下的机会。更是抓住机会将巨足鸡的脑袋给割下来,现在正四处看,似乎对自己的战绩很好奇,还不忘啄几下巨足鸡的头,然后能叫几声。
那边的壮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不是他能想到的结果,他以为能轻松赢,因为上场病鸡虽赢也是惨赢。可谁知结果竟是自己的鸡被割了脑袋,血更是流了一地,如果速度快点,还能拿回去炖个大补汤…
何乐很爽快的收下十二万四千金,然后看着录事微笑。这时再没有闲家敢来比,因为何乐这次投下一万金,赔率一比四十五。如何赢,就是净入三十六万八千金。这个数额可能在北地的巨头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在多数富人眼中已经是巨额财富。就算是临安朝廷,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我不服!”壮汉走进竹篱笆圈,一脚踩扁巨足鸡的尸体,这才恶狠狠的说。
“欢迎带上银票来!”何乐也不和他斗嘴,而是微笑着说。
壮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憋了半晌才说:“你等着!”
何乐无所谓,仍继续看着录事,等他发话。没有别人来,就该赌档拿鸡出来对赌,可现在负责这间房的录事明显在装傻。毕竟是四十几万金的进出,小小录事又怎么敢做主。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事,他当然宁可装傻充愣,最多被骂,又不会要命。
那些伴着何乐大赚一笔的人,也在旁边开始起哄,冷言冷语骂的也有。可场面一直受控,并没有发生太严重的事。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何乐正在喝着别人送来的好茶,吃着别人递来的美食,就听到有人大吼一声闪开,接着那名刚刚离开的壮汉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硕大的鸡笼,而在他身后却跟着一名羯人。有熟悉的一眼认出,那是安澜城大统领阿布达达的表弟,阿史那塔。这个人真可算臭名昭著,在安澜城里无恶不作,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记其数。
想不到那壮汉的后台竟然是他,这下围在何乐身边的人也全部跑光。赚钱虽重要,但小命更重要。虽然赌档是羯人中的王爷所办,有明文规定就是羯人也不得在赌档内赖账耍横。但那只是在赌档里,出了赌档可没谁能担保负责。所以多数人都不愿意和羯人对赌,实在遇上就在小输后找借口走人。
现在那个壮汉显然是想赢回之前输掉的,所以找来阿史那塔镇场子。
何乐也不怕,但他还是注意到那只奇特的大鸡笼,总感觉里面住着一只怪兽。
“那是披甲黑鹰!”
不知谁混在人群里说,显然是提醒何乐。
何乐这才认真看鸡笼里的东西,那哪里是鸡,分明就是一种食蛇猛禽。这畜生有几种名字,也有人叫它食蛇鹰,或是长腿鹰,更有人叫它披甲鹰。当然也有叫它作冠头鸡,因为它头上有一丛冠羽,类似鸡的冠。可它真不是鸡,而是鹰的一种。
至于它的名字中叫披甲鹰,那是因为它身上还有一层黑色的鳞状角质,看上去仿佛是披甲的黑甲。
拿这玩意儿来斗鸡,那已经不是作弊,而是拆台。
可是那边的录事却睁只眼闭只眼,照样给登记,然后收下价值四十五万金的银票。
最好玩的来了,那个羯人用不太流利的大周话对何乐说:“把刚刚滴三十七万全放上,这事就算了,否则就别想出赌档!”
何乐笑了,看了一眼录事,知道他不敢惹阿史那塔,这才说:“如果你敢在赌档闹事,我就让你被上面人知道。至于出去,我就没打算出去!”早就猜到在赌档里可能遇上事,所以何乐早已改变了脸形和声音,等他出去时自然谁也认不出来。赌档这么大,要想消失是很容易的事。
“好,你等着。”阿史那塔不再多言,而是让壮汉放出披甲鹰。
等这东西从鸡笼里放出来时,大伙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论个头差不多有大半个人高,粗壮有力的长足上,是个鹰身子。只看它的脑袋就能知道,它是如假包换的鹰。
“冠头鸡一只,本金四十五万金,开局!”录事没让何乐有思考的机会,直接喊出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