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好好在脑中想了想,才想起这位衍行究竟是何来头。
因为这个所谓的衍行先生口碑并不太好,多是类似于江湖骗子的骗人技俩。只不过他这也能骗得不少权贵的追捧,并且愿意在他身上花大量的钱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也确实曾经预言过一些事,其准确程度非常高,可以算当世与栗源先生齐名的两大预言家之一。
当然这位衍行先生更多的是行走于江湖,而栗源先生则以著书立说为主,更是积极的参与到朝政中,所以他们两人之间也算是各有高下。想不到今天的这一场遭遇,竟然与那位衍行先生有着直接的关系。
不过对于何乐而言,自然算不得好事。因为在此节骨眼上接二连三的出现状况,打断何乐的所有计划安排。但不管如何,既然那位衍行先生能够在三天前就预见人形岩石会坍塌,那说明这其中必定有某种特殊目的。
于是何乐立刻对那一片碎石区域展开感知,尽管在此之前他也曾有感知过,但是那之前他主要还依赖于羯人士兵的寻找。而他当时则主要控制住整场不让羯人士兵逃走就可以。但现在他知道目标后,自然会集中精力寻找与活物有关的目标。
可即便何乐集中精力搜索,也依然没能在那片碎石区域内找到除人以外的活物,更别说是异兽。毕竟所有的异兽多少总会有元炁活动,何乐只需要感应四周的元炁流动状态,就能准确的知道目标区域是否有异兽的活动和存在。
但现在经过他的一番寻找,却在那里什么也没有感知到,由此说来这片区域肯定是没有所谓的虬龙才对。
“衍行先生曾说,我们这次来会得到一位高人的相助。只要我们够诚心,那位高人肯定会帮我们找到虬龙。”百夫长探子尽管对何乐是大周朝遗民,已经不抱相助的想法。但不管如何,他此刻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先给何乐灌点蜜,或许等会儿就能够保住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何乐听到那位衍行先生把自己也算进去,于是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他看看被擒获的小男孩,又看看这位百夫长探子,这才说:“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我确实没在这里面找到你们想要的虬龙,看来那位衍行先生是骗了你们。不过你可否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来,为什么没有留在上京城?”
那位百夫长探子咬咬牙,最终还是开始回答何乐的问题。
“我们从钱阳城过来。其实在此之前,衍行已经让我们提前离开上京城。他告诉我们,上京城马上就会成为纷乱之地,只有逃离上京城才能够保住性命。所以我们在出事之前便已经离开上京城。随后我们就一直待在钱阳城里不曾出来。直到最近,衍行先生才又来告诉我们,新的机会出现在西南边,在岷州地界内,让我们一定要往这边赶。前天那场大暴雨,衍行先生对我们说,这意味着虬龙的幼子即将出世。我们只要能够找到虬龙的幼子,就能够在皇位争夺战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就能够成为帝君。”
何乐望着这位百夫长探子,听完他的话才终于明白前因后果。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源自那衍行先生的一句话,如是这位皇子就真的领着一帮人杀过来拼命找,因为衍行在此之前准确的预言到上京城里的动荡。
尤其是在之前的那场王位继承人争夺战中,说实在的话,恐怕那些稍有实力的皇子若不选择臣服于陌伯颜,都有可能会遭至杀头之祸。毕竟这才是羯人的真正传统,他们需要确保自己的皇位继承人足够聪明,足够冷静,足够冷血,那样才能够确保羯人永远处于统治地位。而不会因为出了一个软弱无能的帝王,最后毁掉羯人的基业。
“原来如此,看来你家主子对那皇位也很上心。只不过他的这点实力恐怕还远远不够,所以才会想着走这种捷径吧!当然很多事情确实没法说清,或许真的能找到虬龙,就真的会有机会。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事实,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见过虬龙的幼子,不过我见到它的时候它刚好完成幼年体的蜕变。所以现在的它应该已经是成年体,而你们所奢望的幼年体虬龙几乎不可能存在。”
何乐略带残酷的说出真相,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情说与不说都无所谓,当然说出来能更好的打击一下这些人的信心,会更利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听完何乐的话,百夫长探子立刻显露出凄惨的表情。他当然知道何乐肯定没有骗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位衍行先生骗了他们。
“把我的话说给他们听,让他们知道真相,记住不要有欺骗。”何乐说话的时候,也在手上加大了力量,于是掐得那位皇子有些难受。但无论他如何挣扎,何乐手上的力道也强横无比,任由他挣扎也摆脱不了。
受到威胁的百夫长探子只能如实的将何乐的话翻译给众人听。其实众士兵当中也有不少人能听懂大周朝话,所以何乐能够从他们的反应中判断出百夫长探子是否有说实话。
很快,附近的羯人士兵都已经听到百夫长探子的翻译,于是他们知道一个残酷的事实。那所谓的虬龙幼子,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何乐见到,现在的虬龙幼子也早已经完成蜕变,成为成年体虬龙。如此一来,自然就没有他们主子什么份。而他们拼了命的赶过来,一切都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听到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过残酷。
因为羯人的世界就是如此,他们效忠的主子荣光,那他们自己也就跟着荣光。如果他们追随的主子衰败失势,那他们就只能四处流浪或者去投奔新的主子。只是那样的话,他们原有的地位也将下降,再也不复最初的辉煌。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被挟持的主子,在等他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