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在仍旧没能从巨大的愧疚自责,及三观破裂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皮真当然不可能回答。
曲折颇无趣,还为没被食客找麻烦,本身或许有些奇异处,没到仅仅这样就受不住,真是常见的普通和常见的没用。
过一儿,皮真还没回过神来,倒是作为让他承受巨大打击的直接诱因,张秀秀从马大婶房间出来后,远远地在他们待的院子里找个角落,像个摆件一样蹲住不动。
曲折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略有些不耐地对皮真道:“被割肉放血的人都还在跟凶手亲亲热热做婆媳呢,你『操』的哪门子心自责?闲得慌给自己找事做?”
皮真精神恍惚地看看张秀秀,随即又像是被烫一样,飞一般移开视线。
殷迟难得出声:“你如果晚还出门,在最好回房间将精神状态调整好。”
皮真如蒙特赦,一眼也不敢多看,匆匆起身。
他后,殷迟扫曲折百无聊赖的样子一眼,笃定地道:“你不喜欢张秀秀。”
“为什么?”他难得疑『惑』。
曲折虽然总爱搞事,殷迟清楚,对方只是唯恐游天下不『乱』,外加游戏人间。
若说真正的心绪起伏,大约也只有坦白一切麻烦都来自于自己的[灵魂种]时有,他时候曲折的情绪就像是一口深井,由于承受太多痛苦的污泥,往里扔下石子也只被吞没,发不出回响。
然而就在刚刚张秀秀伺候完马大婶出来的时候,殷迟却真真切切觉到一股巨大的暴虐和厌恶积蓄在曲折身体里。
“哪有什么为什么?”曲折一愣,眼里微微『露』出些许疑『惑』,像是疑『惑』殷迟为什么这么问,又像是也在疑『惑』自己这没来由的情绪。
不过他很快被不受控制涌心头的厌恶主宰,继续道:“只低头,只逆来顺受,甚至被驯服,为猎人手中温驯听话、任打任杀的猎狗,这种人难道还不够令人讨厌?”
殷迟看着他,略作沉『吟』,突然问:“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受到某些影响?”
曲折蹙眉:“你的意思是这个任务世界对玩家的身体又或者思维动手脚?”
“我不知道。”殷迟直白地说,“只是觉你自从进入任务世界后,情绪直白许多。”
像是许多压在心里的沉甸甸的东西,被暂时挪开些许,因而也能喘口气,逗弄欺负皮真。
曲折一顿,他忽然起身,留下一句“一儿回来”,就匆匆回房间。
过一儿,俊秀的青铁青着面『色』重新坐回院子里的板凳,咬牙道:“我的身体在发生某种异变。”
他刚刚中途离开,就是回房用道具确认。
殷迟沉『吟』道:“看来明天晚前如果无法完任务,先不说或许有意外发生,身体的异变就可直接令玩家出局。”
他这么说着,心里的谜团却更加多。
因为殷迟很确定一点——
他的身体一点异常也没有。
是仅仅他这样,还是同样正常度过菜环节的皮真也是如此?
在思考着这些问题的等待中,天渐渐黑。
回房间自闭一下午的皮真奄奄的出来,幽魂一样跟在殷迟身后,一点也没先前的开朗。
殷迟和曲折都没在意他的情绪,殷迟道:“挑个房间再看一次。”
曲折点头,两个人分开行动,各自昨晚自己负责的区域随手找一间房间打开,确定房间里的场景和昨夜一样后,才回到院子里。
曲折:“看来饭馆夜晚已经没有新线索。”
殷迟正打算点头,猝然顿住,突然道:“这座饭馆里,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查找。”
曲折眉梢微挑:“什么地方?”
他和殷迟连密室都考虑到的仔细,还漏哪个房间?或者除他们已经找过的地窖外,这不大的馆子还有地窖?
殷迟看向曲折:“一个饭馆除食堂,还有什么地方最重要?”
曲折微怔,恍然道:“给食客们提供吃饭的地方的大堂!我们先前只着找那些房间里的线索,却将最显眼的大堂给漏!”
甚至如果不是殷迟提起,他们今晚很可能也直接从小门离开,小门位于后院,跟大堂隔着十八千里,进而再一次错过可能存在的、最重要的线索!
大堂和后院间有一道门帘。
这门帘并不重,白天的时候常常被风吹起来。
然而此时夜风明明将几个人头发都吹起来,那本该轻飘飘的布帘却纹丝不动。
玩家们心下然,看来大堂果然有异。
强迫自己缓过来的皮真蹲下身,试图看清大堂里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布帘是老式饭馆常用的,只有半截,下半部分是空的,里外彼此看清,只要弯个腰就行。
看有一儿,皮真『迷』『惑』地说:“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里头只有桌椅和白天没打扫干净的血迹。”
殷迟修长的手指率先撩开门帘,没有分毫犹豫:“看看就知道。”
而在门帘被撩开的那一瞬间,原本安静空洞,就是一个正常的夜晚饭馆大堂的地方,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瞬间热闹起来。
说话的声音、吃东西的声音、调笑的声音,就像一煮沸的汤冒出的热腾腾烟气,向玩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