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寒冬看到她抱着女儿背着背囊,就主动搭讪并提出帮忙,在知道她们没有地方暂住的时候,又好心带他们来到这间小院。而警惕心一贯极重的她,竟然对寒冬从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甚至都忘了问其姓名。至于其名字寒冬,她也是后来听到他们父子吵架而得知的。
寒冬当时只是让她喊他寒大哥即可,说他今年四十四岁,肯定比她大。然而,她观他的面容却极显苍老,加上满头“雪霜”,以至于乍一看就像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而作为一名武者的直觉,他猜测寒冬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正是因为对其莫名的信任,也才让她愿意三更半夜跟着他来到这里,并决定暂住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她和寒冬的交集并不多,但短短的几次接触却让她对其更加敬重。
因为寒冬特别勤劳,也特别爱他的儿子寒尘。
他一般凌晨一点左右才会回来,早上四点不到又开始在屋檐下劈柴、生火、做饭。她听得出来,他所有的动作都刻意很慢很轻,明显是担心吵醒她们以及他的儿子寒尘。
寒冬上班时间也异乎寻常的早,一般五点就要准时出门,日复一日几乎风雨无阻。而她也是五日前在圣光县城里找临工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在其背后指指点点,也因此才得知他在东山一个金矿上挖矿,做着不惜性命的行当。
寒冬为寒尘做的事情说起来毫不起眼,甚至可以微小到忽略不计。但她知道寒冬无怨无悔默默付出的这些,正是父爱,正是她梦中也奢望不来的父爱。
她觉得这么好的一位父亲,寒尘不知道珍惜倒也罢了,反而对寒冬没有丝毫敬意,要么爱搭不理,要么大呼小叫……她才心生不喜甚至很是讨厌。
“吱……”
那只巨大妖鼠的再次挑衅也唤回了她的心神,虽然其一探头又钻入了再次被它破开的土洞之中,却让她也真正动了怒火。想到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她转念又一想,万一寒尘在隔壁发生了什么意外,寒冬一定会很难过。就算其理解她对寒尘的不喜,以后难免不会心生芥蒂。
扭头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又已过去了半个时辰。她清亮的双眸闪了两闪,觉得看到寒冬的面子上,至少也该到隔壁去问候一下。
披上了一件洗到发白的披肩,她再次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发现秋雨并未落下来,院子里依然是黑漆漆一片。而妖鼠以及山里其它虫豸的鸣叫声,倒也让白天都静如止水的小院显得很是热闹。
“咔擦咔嚓……”
“可恶!”妖鼠的再次咬门声,让她果断地走向房门,猛地打开,便挥起软剑开始竖劈横扫。
“嗖嗖嗖嗖……”
“吱吱吱吱……”
在软剑的风鸣声,以及妖鼠的惨叫声中,一团团血光就似骤然绽放的血昙,而后化作血雨,迅速染红了满地堆积如山的碎骨及皮毛。
“呕……”
苏静楠一口气连续攻击了至少二三十剑,也无一招落空。直到夜晚山里的寒气临身,才让她回过了神。而许久未经杀戮未见血光的她,看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猫腰干呕了起来。
“这是鼠灾前兆么?!”
当她抬头看向周围,才发现竟有上万只妖鼠,在十米范围外,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