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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雪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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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杯酒

青陵的一?月真的很冷很冷,季悄吟头一?次见识到。

风是冷的,雨是冷的,冷风携裹冰雨,全是一?把把细密的冰刀子。

细雨飘落,打在她黑色的羽绒服上,打在她铺散的柔软长发间,打在她脸上,她刀割一?般,面目全非。

肚子翻江倒海,闹腾个不停,一?波接着一?波坠痛感强势袭来,老腰同?样?酸疼难耐,几乎都要断掉。

顶着寒风走了一?段路,她走不动了。蹲在地上,她捂住肚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如蜡纸,毫无血色。

这真是有史以来大?姨妈最卖力虐她的一?次。生理,心理的双重打击,季悄吟就是再坚强,她也有些撑不住。

原地蹲了一?小会儿,再站起来,她看到街对面有家咖啡厅。她没有犹豫,一?股脑跑进咖啡厅。

如果继续暴露在刺骨寒风中,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咖啡厅里温暖如春,丝丝暖流浮在空气里,一?扇门?隔绝掉一?切严寒。

季悄吟入坠阳春。整个人被暖流层层围缠,皮肤一?点?一?点?恢复正常,逐渐找回体温。

身体暖和了,肚子也不是那么疼了,思?维都正常了。

女服务生轻声问道:“您喝点?什么?”

季悄吟脱口而?出,“摩卡。”

点?完才意识到她已经好久没喝过咖啡了。自打知道宋雁书咖|啡|因过敏后?,她就没再碰过这玩意儿了。

热气腾腾的咖啡被送上来,第一?口险些让季悄吟呛到。

口齿间苦涩难当,鼻头猛地一?酸。

刚才在宋雁书面前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在四下?无人的这一?刻爆发,宛如休眠许久的火山,遭遇到了板块运动,“砰”的一?下?,喷薄而?出。

满腹的心酸、委屈、失望、焦灼、迷茫、痛苦……各种情绪交织,纷繁复杂,酝酿出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视线一?片模糊。

原来真的被母亲说中了,宋雁书并非因为紧张才不跟她回家见家长,他是压根儿不打算跟自己?结婚。所谓紧张,所谓没准备好,不过就是借口。

这半年,他们这般亲密无间。她却不曾在他口中听到任何有关结婚的话?题,他也从未跟自己?谈及未来的规划。

难怪那天秦董会问她:“你真的了解雁书吗?”

事实证明她根本就不了解他。谈了半年恋爱,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其实是个不婚族。

一?个不信任婚姻,不结婚的男人,她算什么呢?只不过是他寂寞空虚时的一?份消遣罢了。她和过去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半年的恋爱根本就是谈了个寂寞。

季悄吟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得到的糖果,她拼命攥在手心里,舍不得放手。在和他重逢的那刻,她连余下?几十年的人生都规划好了。

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从未入局,他的未来里从来没有她。

失望吗?

当然失望!

从他口中听到那句“我不相信婚姻”,季悄吟就明白她和宋雁书的这段感情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两条路上的人,即使偶尔交集,终究还?是会分道扬镳。

最让人心痛难当的,不是你从未拥有过喜欢的人,而?是拥有过,后?面又失去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宁愿那天在殡仪馆没有再遇见他,那样?她便不会孤注一?掷的来到青陵,入职海盛,更不会有接下?去的故事。

她宁愿自己?一?直揣着那张泛黄的准考证,日复一?日惦记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的人。暗恋是很苦,但也好过像这样?得到,又失去。

季悄吟忍住满腔苦涩,一?个人将?那杯摩卡喝完。

然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翻出通话?记录,拨出其中一?个号码,“秦董,我想好了,我去荷兰。”

林语堂先?生说过:“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着。”

过去这一?年时间,不论是巧合,还?是她的蓄谋已久,老天爷总归还?是成全了她和宋雁书,即使这段感情非常短暂,也非常浅薄,但短暂地拥有过也是事实。也不枉她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一?个人怀揣着这份喜欢默默坚持了十一?年。

她的一?切付出都心甘情愿,她对此绝口不提。既然是两条路上的人,那最好的结局就是清醒地放弃,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季悄吟没在咖啡厅逗留多久,她很快就回家了。

打车到小区门?口,远远看到勿忘我花店硕大?招牌,立在灰黑色一?角天空下?,格外醒目。

季悄吟付完打车费,麻溜下?了车,大?踏步朝花店走去。

推门?而?入,老板娘不在,只有老板和一?个兼职生在店里。

老板立在花架后?面给一?排薄荷和吊篮浇水,一?线线水柱从水壶里倾泻而?出,成串透明。

老板温声同?季悄吟打招呼:“季小姐好久没过来了。”

“年底了比较忙。”季悄吟微微一?笑,“老板娘不在吗?”

老板说:“她这两天人不太舒服,在家休息。”

“她生病了吗?”

“一?点?小感冒,不严重。”

“最近流感很多,要多注意防护。”

“季小姐你要的郁金香我让店员给你包好了。”老板朝兼职生说:“小丁,把季小姐的花给她。”

季悄吟:“谢谢。”

她捧着花,深深吸一?口,那点?熟悉的花香似乎在一?瞬间治愈了她千疮百孔的内心。

感情不如人意,可生活总归还?要继续。人总是一?次一?次摔倒,又一?次一?次爬起来。

“老板,我过完年要去荷兰工作了,这半年承蒙您和老板娘关照。”

茫茫人海,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值得她道声谢。

老板笑着说:“那就预祝季小姐一?切顺利。”

季悄吟:“也祝您和老板娘幸福!”

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抱着花微笑离开。

——

顶着寒风走进小区。

怀里的郁金香被风吹得东摇西摆,花枝乱颤。

宋雁书果然如季悄吟所料,正坐在她家的客厅沙发上。

“悄吟。”一?听到开门?声,男人便迎了上去。

天知道这一?个多小时他有多煎熬。季悄吟手机关机,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他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法?子,到她家守株待兔。

季悄吟把花放在鞋柜上,靠着墙壁疲惫地换了拖鞋,声线低缓而?平静,“雁书,我们谈谈。”

“好。”

总是要谈谈的,不管结果如何。

他给她倒了杯热水,“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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