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意放手？”秦云芳突地眼睛一亮，这样，她便省去很多事了。
“恩。只要您答应我，一定好好对莫莫。”那个恩字，说得那么难。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她！我自己的儿媳我能不疼么？更何况她这么能干！放心啦！”秦云芳说着拍拍金易天的肩膀，如此承诺着。金易天闻言，惨然一笑，那就好。
秦云芳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高高兴兴便离开了。送走秦云芳，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切感袭来，他望着耀眼的太阳，闭上眼，浑身一阵透亮。明明是晴天，为什么他却觉得天空飘起了雨。
第二十一章誓不罢休
二十一
将该裁剪的布料全部裁剪好，阿美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捶捶腰，又敲敲背，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辛苦。一抬眼，莫莫仍在苦思冥想。
阿美不住地摇着头，她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工作狂的人。从白天忙到黑夜，哪怕一丁点的歇息时间都不留给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一天累死在办公桌上。就算是逃避感情伤害，也不用这样虐待自己吧。
最不可理喻的是，她竟然连钱都不认了。连那送上门的钞票都能拒绝。也不知，是不是傻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依她看，失恋中的女人智商一定是负的。
瞅着莫莫，阿美在心中叹息，一半为她的痴情，一半为那得而复失的钞票。纵是她就是不喜欢钱，又何不交给自己，无端的浪费！
阿美正对着莫莫想得出神，一阵响亮的音乐突地响起。猝不及防，陡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啊”一声大叫，然后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接着，便迎上莫莫冰冷的目光。
一个激灵，阿美连连掉转头，躲过莫莫的眼神，手脚慌乱一气乱摸，企图找出点什么事来做，却半天也是徒劳。
“喂？”听得莫莫接通了电话，阿美再度松一口气。偷偷去瞥莫莫，她的眉头又紧紧蹙到一气，脸色铁青着，薄唇泛白，那只还握着笔的手，更是不停在用力使劲，阿美看着那支笔，不禁打个哆嗦。有点担心它的命运。
“阿明，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这点事根本难不倒你。我不想听任何借口。”莫莫说着，压抑的、斥责的语气，带着一丝丝怨愤。
“我说了，我不想听。如果你不想办，我自会找其他人。我只要结果。”愈发愤怒的音腔。
“你应当知道，我决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改变。”莫莫突然抬高了声音，啪一下，用力拍一把桌子，桌子立马颤抖起来。
“呵，你做不了？如果你真这么善良，就该知道，这件事你出手要比别人好。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再见不到结果，我会找别人。除非有我想要的答案，否则，不要再打电话过来！”狠狠地挂上手机，莫莫十分不悦地将它一把甩开。
闭上眼，做几个深呼吸，她再次拾起笔，继续在画纸上停停走走。虽是那么努力说服自己要平静、要专心，却越刻意越无法平息。整个人都那么烦乱不堪，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
她又勉强在纸上画了几下，一股郁结之气堵在胸口始终不出，让她浑身都不舒坦。终于，她忍无可忍，咬了牙，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手心的笔上，拼命地，来回在纸张上胡乱画着，将原本隐隐已出的画稿迅速毁之殆尽，呲——一声，画纸被刻成两半。
莫莫也倏地停了笔，阿美紧张地看着她，大气不敢出一下。短短几秒钟的沉寂后，莫莫忽地一手操起那画纸，用双手使劲将它揉成一个团，那么用力，那么愤怒，似与她有天大的仇恨一般。再而后，她一伸手，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落满地，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双肘夹着脑袋，十指不住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那样揪心的场面。
阿美立于一旁，被莫莫一些列的举动完全吓住了。她不知该怎么办，是上前安慰，还是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一旁，让她尽情宣泄心中的难受。就在阿美为难不已的时候，莫莫突然握紧双手，在桌子上使劲敲打起来。阿美一惊，她那只还包着绷带的手，在一次又一次的敲打下，渐渐渗透出血迹。
阿美再也顾不得思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连连握着那只受伤的手，口中焦急地大喊着：“莫姐，你不要这样，再这样，伤口又裂开了！”
“莫姐！你停下！快停下啊！”
“莫姐！”
阿美一声高过一声喊着，莫莫却是充耳不闻，她满脑子都是夭夭的笑。她笑得那么妖娆，那么明媚，那样充满了嘲讽。她仿佛在说：莫莫，你争不过我的。他们总会向着我。我本是如桃花般绚烂的女子，你说过的，我做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她、在乎她？那年分离后，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至此却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情。而夭夭，却什么也没有失去，她有雨晴，更有钟鸣，就连阿明都一再劝自己饶过她。那股憋在心中的不服气，拼命侵蚀着自己。夭夭，夭夭，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莫姐！你够了！你看看你这什么鬼样子！难怪那男人不要你！我要是男人，我也不会要你这么个疯婆子！”劝拉无用下，阿美也知哪来的胆量，竟尖着嗓子对莫莫大吼出声，字字都那么锋锐。莫莫却愈发歇斯底里地发着疯。
“你就是个蠢蛋！身边放着个爱你的你不要，便要那个不爱你的，你这是犯贱，你知道吗！男人最讨厌犯贱的女人！”大了胆后，阿美也不再害怕，继续肆无忌惮地骂着。只希望能将她骂醒。
“你以为你这是痴情吗？你这是笨！世上最笨的人就是你！每天一副死人脸，摆给谁看！”
“你给我住嘴！”莫莫终于听不下去，使劲推开阿美，阿美踉跄着后退两步，很快又凑上来。
“我不住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就是活该……”
啪——
阿美话没说完，一巴掌便甩了过来，莫莫赤红着眼睛，如野兽般怒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