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有些生气地大声叫嚷着，夭夭静静看向他，而后淡淡一笑：“我是答应做你的模特，只不过，我想，我不会是一个好模特，你一定会失望的。这份工资，我是没资格去受领的。况且，我也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可以和很多人接触，不至于总是一个人，显得有些脱节。而老板娘，人也很好，和她相处，让人觉得很开心。明天，我是一定会去。我不想老板娘以为，我吃不了那苦，才一天，就怯场了。”
夭夭这样说着，江凡却是更加气了起来：“夭夭，你怎么这样？什么不会是一个好模特？你这是想变相的食言吗？你就是不肯答应做我的模特对不对？说答应也就是口头上安抚安抚是吗？”
“不是的，江凡，你别这么激动。我的意思是……”
“我能不激动吗，能不激动吗？我追了你这一路，又是被人揍，又是被冤枉的，为的就是你做我的模特！好不容易你才答应下来，结果还是糊弄我！想让我不激动？行啊！照我说得，明天不准去上班！你敢不敢答应！”夭夭刚要做解释，就被江凡连轰带炸地堵上了话。叹口气，抬眼看着一脸偏执模样的他，而后一个低眉，微微偏过脑袋，看向别处。
“不是我糊弄你，只是我自己如何，我很清楚。这个模特我是决计做不好的。那些做模特的人，都是有灵性、有悟性的女子，她们能按照你的意愿，摆出你希望的姿态。而我，一定做不到。我是个木讷的人，没有太多表情，没有太多姿态，也学不会刻意去摆。这也是当初，我为何会说，只做你一个人的模特的原因。我展现不出你要的完美给别人看，我所能答应的，只是不阻止你在某个觉得合适的瞬间，将镜头对着我。”
“那你也要给我机会去找那个合适的瞬间啊！你去上班，我还能一直跟在你的后头？你那个好心的老板娘能答应吗？不怕我影响你工作？再说，每天在同一个地方，来来去去就是那些画面，能拍出好照片吗？我不管，要证明你不是糊弄我，就不要去上班！”
“江凡……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那对不起……我只好食言了。这模特……我不做了。要气，要骂都随你。欠你的，日后若有机会，再还你。对不起。”夭夭垂着脑袋，虽是歉意，却说得无比坚定，话毕，擦过江凡大步走开。留下江凡在后头大声叫喊。
“哎，这算什么？我和你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让你回绝我啊！那工作有什么好的，你非抓着不放？想接触人，我也可以让你接触很多人啊。你又不逼你去摆什么姿态，我本来要的就是你这份天然气质，你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做不好嘛！这工资也没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我保证，你这是受之无愧，而且定会长期受领下去！别看我一天到晚挺闲，我也是有本事的人！喂，夭夭，你听见没有？”江凡在后头拼命地叫唤着、劝说着，夭夭却是头也不回，直直向前而行。江凡追上去拉她，她头都不偏一下，扭着胳膊，使劲要挣脱江凡的拉扯。
“夭夭！你怎么这么顽固？到底那工作怎么吸引你了？你不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可是不会罢休的！我一定会去闹腾，不让你安稳的工作下去的！”一声恫吓，夭夭一下子安静下来，轻轻转过头，带着些微哀怨地看向他，这一眼，江凡顿时有些理亏地别开脸，话语却仍是坚定。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这个人很无赖的，说得出，做得到。你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我不会放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扰扰头又抓抓腮，很是心虚。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真的要弄得这么僵？”夭夭淡淡地反问，江凡眼也不敢抬，假装出一个凶悍无比的模样，故意硬起了声调。
“没错。你必须给我个理由，说不出就休想我放过你！我的好脾气也是有限的！”
“那我也告诉你，理由我可以说出来，但不管你信不信服，我都一定会将这工作做下去！无论你怎么阻扰，我都通通接受，并乐余接受！”夭夭的声音并不大，语调也依旧柔和，可话出来，江凡却分明觉出那份她从未表现过的强势。不由微微一颤，回眸看向她，她的眼中是不可逆转的坚定。
第五十六章各有固执
五十六
见着夭夭如此坚定模样，江凡心知自己是一定无法说服她的。如今他已不再对此抱希望，只是，他突然对夭夭口中的理由万分好奇。他原本只是胡乱诌着，不过想吓唬吓唬夭夭，希望她能够妥协。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会有这样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江凡问着，夭夭苦涩地牵了牵嘴角，隐隐地，江凡已觉出，这个理由定是与莫莫有关的。果不其然，她一张口便是莫莫二字。
“莫莫当年背乡离井，一个人艰难地挣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所吃的苦是我不知的，也是我不能想象的。而这一切，都是我所逼。这是我亏欠她的，我必须还。即便不能尽数偿还，我也要尽可能去体验她的当年。我决心已定，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心意。你若执意要阻扰，我不会怪你，相反，我会感激你，我想这样的难处，莫莫当年也不曾少受过的！”
“哎，夭夭，为什么你这么执念不放呢？她不再是当初与你亲密无间的姐妹了啊！她心中已经无你了啊！你这样根本不值得啊？”江凡万分痛心地说着，夭夭莞尔。
“她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冷漠，都是因为我。我知一切是回不去了。这样做值不值得我不懂，至少我的心里会舒服一些。”
“夭夭！”很是气恼地重重喊她一声，还没来及再说什么，夭夭便一下子打住他。
“不用说了，我已决定。”话说间，夭夭已是决绝地抬步走开。
看着她落寞又坚定的背影，江凡只能再作一声叹息，仰头看看深蓝星空，万般无奈。
莫莫当日终是赴了秦云芳的约，且特意补回昨夜缺失的觉，以无比饱满的精神，意气风发的姿态出发。
出发前，阿美几次支支吾吾想为金易天说好话，都被莫莫一眼瞪回。尽管怕再次得罪莫莫而被赶走，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劝莫莫能给金易天一个机会。可莫莫坚定的一如既往。
“阿美，你之前不是还劝我去赴约吗？怎么这会又换想法了？你这一阵风一阵雨，到底是为谁好，还只是凑热闹？嫌我不够烦吗？有着功夫瞎捣乱，不如好好做好手上的事！犯过一次错的人，千万不要蠢得再犯第二次！”被莫莫一通说，阿美没底气地撇撇嘴，不敢再言。眼看着她转身，风情万千地随着那司机离去。阿美才敢嘀咕一声：“早知道就不该劝你，热脸贴冷屁股有什么好？”这么说着，阿美忽地哼一下，“呵，小天也一样！都是笨蛋！也不怕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