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浪来到了凤儿山的皇家军武堂。
现在的皇家军武堂可谓是寂静无比,上一批的学员都被沈浪给带走了,而没有了沈浪的支撑,新一批学员也还没有招收,可以说,现在的皇家军武堂就是一个空壳子。
辛弃疾端坐在那颗松树之下,对于沈浪的到来也没有任何吃惊之色。
“来,老夫敬你一杯!”辛弃疾端起杯子送到沈浪身前。
沈浪没有犹豫,仰头就干了下去。
“哈哈哈,痛快!”辛弃疾看着对面的沈浪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一把浊泪就流了出来:“老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复杂的评价,这个人就是你,沈浪沈中权!”
沈浪没有说话,捏着酒杯任由辛弃疾在那里发泄。
辛弃疾喝了一口酒:“首先老夫要敬你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荣誉,或许你自己还不觉得如何,但这一场大胜已经给我大宋提高了莫大的信心!”
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可知老夫为何如此伤怀?一想到那些稚嫩的脸庞,老夫恨不得一剑斩了你!”
说完他抽出腰间的长剑,虽然身体在抖动,但剑锋却十分稳健的抵在了沈浪的喉咙前。
罗欢瞳孔一缩,刚要有动作却看到沈浪一挥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这件事是我错了!”沈浪终于开口了,声音十分低沉。
“你沈浪利欲熏心,就这么看着年轻的生命去送死,你可知道,这些人都是我大宋未来的栋梁!”辛弃疾一摔酒杯,在静谧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响动声。
沈浪摇了摇头,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解释当时的事情,仰头干了酒起身离开。
“站住!”辛弃疾身体都在打晃:“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上挂着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这陪你送死的皇家军武堂学员!”
“所以,你退一步吧!”辛弃疾的充满了莫名的复杂感。
沈浪停住身形,伫立良久留下一句话:“有些事情,死也不能退!”
辛弃疾的剑跌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着沈浪挺直了身躯离去,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最后跌醉在酒桌旁。
嘉泰三年秋,凤儿山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从三十里之外就有禁军禁严,不准许有任何人进出。
冷瑟的秋雨打在禁军的铠甲上,虽然远处绿意匆匆但总会让人有说不出的惆怅。
皇家军武堂的广场上站着仅存的皇家军武堂学员,今天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集体出现在这里,只是这场合里遍布着离别的萧索,而这离别就是天人永隔。
因为京兆府一行,他们所有人都有了官爵在身,也证明了他们必须要从皇家军武堂离开。
整个军武堂的广场显然被精心装饰过,此时空旷的广场上也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盖着黑布,让人看不清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有禁军围绕,但并不是广场边上就没有了围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