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志当着叶飞的面,一把扯我入怀,示威的说:“小白脸,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保护不了她的!”
叶飞上去揪住他,我拼命挣扎躲到叶飞背后。
呼啦啦一群人围上来,孙皓志摆摆手,说不能砸了朋友的店。
他们离开之后,叶飞安慰我:“不要担心。他不会怎样的。”
可我怎么能不担心,几年前发生过的事始终是我的噩梦,如果孙皓志又来找叶飞的麻烦怎么办?
我向经理辞职,要和叶飞一起离开。
经理笑笑也不挽留,只劝我一句,这附近的店都跟他有关系,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我决定到城北去找家店重新开始,叶飞和我一起去。
很快我发现,这里远没有原来那家店好混,男生只能做保安,服务生全部是女生,而且每个服务生都有指标,店里急需推销的酒没卖到数量就要被扣奖金。
叶飞仍然在默默保护着我,可为了不让收入降低,我常常背着他努力推销酒水,于是免不了会被客人要求喝上几杯。
饶是我的酒量不错,有时候也会被灌醉。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刘燕的。
她那时真的很年轻,也就是刚过十七岁,紧绷的小脸上有浅浅的酒涡,素颜的时候看上去像只瓷娃娃。
只是白天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打着哈欠,一脸疲倦。
到了晚上,她会画上精致的妆,戴上夸张的假睫毛,在眼角点一颗痣,拉着我照镜子:“小西姐,你看我俩像不像亲姐妹!”
我当她和亲妹妹一样。
她的命也苦的很,从小被扔在亲戚家没人管,这么小的年纪就混到这种地方来。
她听了会噗哧一笑:“小西姐,你可真爱瞎操心,我不到十五岁就在这里混,可是正宗的老江湖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咱俩谁跟谁!”
那时虎子还在追求她。
虎子和叶飞一样是店里的保安,其实他和叶飞年纪差不多,可他一听说叶飞念过大学,就开始跟在后面喊他“哥”。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读过书的人,也格外受着一些优待。
叶飞待人和气,人又机灵,长得也帅气,店里的纠纷经他处理总是能圆满解决。
很快老板决定给他加了工资,让他负责整个店里的保安工作。
虎子越发佩服叶飞,什么事情都要和叶飞商量,特别是当他终于发现叶飞跟我的关系,还有我跟刘燕的关系之后,就开始拜托叶飞一定要帮他说合。
其实我知道刘燕还是蛮喜欢虎子的,她总是拉着我商量:“小西姐,你说虎子靠谱么?我怎么觉得他那么虎呢?”
我笑:“要不怎么叫虎子呢?”
她忧愁的叹口气说:“追我的人这么多,我怎么就和他最谈得来呢!他比我还穷呢,这可怎么办?”
我还劝她:“你们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
刘燕看看我说:“我们不像你和叶飞哥,又聪明又会念书,哪里有什么机会啊!”
听到这话,我总是有点难过,本来叶飞是有很多机会的,都是为了我才放弃。
我只有加倍的对他好,希望能多少弥补他一些。
叶飞最介意的是这里的环境,每有一次看到我被客人灌酒,他就要劝我一次不要做服务生了,他会想办法赚钱。
不止一次叶飞向我求婚,他说:“结了婚,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家等我赚钱养你,好不好?”
可我说,再等等,等我们存够钱,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到那时,我们再结婚。
为了早点离开这里,我喝些酒也没有什么。
何况,大多数客人还是分得清,我只是服务生,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但是,如果遇到已经喝醉的客人,确实很危险。
三十他死了
我们已经很小心,尽量不招惹任何麻烦。
可是有时候,麻烦是会主动找上门的。
在一个雨夜,店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我的指标又没有完成,叶飞劝我:“算了,这个月也够了。下次努力!”
他去忙他的事,我则去接待一个新开的包厢。
这些客人一看就绝非善类,脖子上是又粗又亮的金链子,皮夹克背后有铆钉的骷髅头,脱下外衣露出的手臂上满是纹身。
虽然只有四五个人,却要了店里最大的一间豪华包厢,坐下来就吵吵嚷嚷的要找小姐。
我们店里不是没有,可我总要去找经理安排。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块头拉住我:“我看这小妞就不错。”
他满身的酒气让人恶心。
我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只好连连道歉说:“对不起,我是新来的服务员。我去找经理来安排。”
那大块头松开手,我赶快往外走,门口一个身材瘦小,脸色通红的男人忽然问我:“你不是孙皓志的姘头么?”
我一愣,忙回答说不是。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说:“不能吧,孙皓志那种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谢四,你肯定是认错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过谢四,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是城北最大的流氓头子,也没有想到这个瘦小的男人,竟会那么凶狠残忍。
刚才那个大块头笑说:“哥,你管她是不是孙皓志的女人,在这店里的服务员,不就是给咱们服务的么?”
他把“服务”两个字说的怪腔怪调,惹得包厢里的人哄笑起来。
我心里很怕,可仍然正色解释:“我是服务生,只负责下单和打扫卫生。”
谢四指着桌上的酒杯说:“你连酒也不倒么?”
我犹豫了一下,蹲下来倒酒,却忽然被他捉住手。
谢四已经很醉了,两只眼睛都是红的,他来回摸着我的手说:“真嫩啊。”
我红了脸向外抽,他抓得更紧。
我再用力,他却突然放手。
我猛地向后倒去,撞翻了几瓶酒,也割破了手掌。
破碎的玻璃瓶和酒水溅得满地都是。
谢四伸出皮鞋说:“擦干净。”
我用没受伤的手去擦,可被他踩住。
他们这样欺负我觉得有意思么?
我低着头不吭声,自尊心不允许我讨饶。
我和他僵持着,直到叶飞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