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悲痛起来,抓住李江南的手,哽咽地道:“七哥、七哥他……被狗日的匪兵往死里折磨……活活地砍了手……”
李江南听后心头一沉,双眉剔了起来。
原来,当匪兵冲杀进来的时候,阮七正好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阮七跑出来的位置背对装有军用物资的卡车,当先的两个匪兵不敢随便开枪,就结成对子,用刺刀去捅阮七。
哪想到这帮手无寸铁的船工当中,还有阮七这种不怕场面的硬汉子,非但不跑不躲,反而仗着身高力壮,打到了这两个想捅死他的匪兵,并还枪了刺刀,捅伤了一个匪兵。
然而匪兵毕竟人多,在匪军军官的带领下,阮七敌不过人多,被匪兵活活地抓了起来。
那领队的匪军军官恼火阮七伤了他的士兵,便亲自拿了把缅刀,当着众多士兵的面,把阮七的手脚全部砍了下来。
四毛指了指原本车队所在那片林子,满脸悲伤地道:“七哥就是在那边遇害的。”
“那个匪兵军官是个戴眼罩的独眼龙,我亲眼看到,他把七哥的手脚全部砍了下来。”
“当时的七哥没有死,还在那里惨叫大骂,可那独眼龙军官……那狗日的畜生不是人,又哈哈大笑地拿了把军刺,要绞烂七哥的舌头、戳瞎七哥的眼睛……”
李江南听得是心头发炸,赶紧领着四毛赶去那片停过车的林子里,四处搜寻了一阵,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具被砍断了四肢、脸上血肉模糊的身躯。
“七哥、七哥……七哥啊……”
四毛看到这具面目全非的残尸,情知这就是七哥了,不禁跪在地上,悲痛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血肉模糊的阮七还没有完全断气,似乎知道有人来了,他血糊糊的嘴里,发出微弱而含糊不清地语声,似乎在艰难地说:“杀……杀……我……”
四毛发现七哥还没死,紧张地把他抱在怀里,可七哥已经都伤成这样了,四毛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无措之下,只能放声大哭。
李江南死死地咬着牙关,胸中的悲痛与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待他如兄弟、不太正经、喜欢说玩笑段子、但又脾气很臭、很重江湖义气的七哥,那位一直想照顾好他的七哥,只在一夕之间,就落得个如此惨烈的下场。
就连临死的时候,都还遭受了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
“七哥,是我,李江南,你能听到吗?”李江南强忍心中的愤恨,把阮七接过来,亲手抱在怀里。
七哥舌头绞烂,无法说出完整的语句,他只能微弱地点头,含糊不清地重复:“杀……杀……我……”
李江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七哥想要个痛快,他心知肚明,七哥无法活了,只希望快点走,不再经受痛苦与折磨。
“杀……”
“杀……我……”
李江南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沉痛道:“七哥,你放心,我送你上路。”
“你下去后,你的仇,李江南会替你报!”
“李江南知道,害你的人是个独眼军官。”
“他和他手下所有的兵,全部要给七哥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