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活,她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
“公主。”带着手套的手捏着水杯递过来,林络轻声同她说话,似乎也在默默赞同她的决定,“小心烫。”
“嗯。”
杨璟捏着水杯,仰头一口把『药』丸吞下,待苦涩的味道从舌根消失,她紧闭双眼,一脸视死如归地等待。
只不过想象中强烈的副作没有到来,她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疼痛,反而有股暖流从心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短短时间便游向身。
“小菊。”她一脸惊喜地喊来贴身侍女,“你过来扶我,我要下床。”
刚才那个侍女连忙上前,将子推开到不会碍事的角落,然小心翼翼地扶着杨璟起来。
“公主,你站得住吗?”
杨璟屏住呼吸将脚踩到地上,脚底感受到地毯柔软的触感,她立刻颤抖地反手抓住小菊的手。
她的脚早在好几年前就失去知觉,这可是她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感受到脚踩到地的真实感!
颜钰在一旁看着,也终于松口气,“看来是起效果,不过公主您卧床久,肌肉有不同程度的萎缩,这都是需要时间慢慢训练,不过只要够坚持复建,恢复到常人的水平题不大。”
“我站起来,我站起来。”杨璟重复两次这句话,壮着胆子继续迈步。
一步两步……忽然,她猛地松开小菊的手,继续去走那第三第四步,虽然步子不稳,但是实实在在自己的力量完成的动作。
“快!快去寻母亲来,告诉她我站起来!”杨璟兴奋道。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从侧面传来,“不找,我在。”
不知道在阴影处待着看多久的杨佩走出,脸上带着笑。
“母亲!”杨璟看她的瞬间,眼泪一下从眼眶里涌出,她冲女人张开双臂寻求拥抱,者点点头,快步走上去力抱住她,“妈妈在。”
林络安静地站在一旁,因为距离够近,她也难得地从总是紧缩眉头的杨佩脸上,看几分普通母亲会有的慈祥。
可她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颜钰。
杨佩对自己两个女儿有多疼爱,对别人就有多残忍。
除面对自己的血亲,林络从没在她身上看到过任何一丝柔软,别说是……宽恕。
处理好情绪的杨佩安抚好怀里的大女儿,让小菊将她牵走。
等到门关上,房内只留下好说话的人在,她才转身面对颜钰,“没想到你还真的有点本事。”
颜钰有条不紊地收好自己的东西,“那现在女皇愿意相信我吧。”
“信,怎么不信。”她浅浅一笑,但在下一句话说出来之前,脸上的表情瞬间收起,目光阴冷地打个响指,“女有灵,起死回生,可惜……”
“我的金国,不需要女。”
她刚才所处的那处阴影开始传来声音,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打开暗室的门,将一个巨大的铁笼推出。
颜钰一眼便认出这笼子的出处,这是金国专门来关押恶灵的笼子,因为使特殊材质,即便力气再大也无法挣脱。
笼子逐渐暴『露』在光下,笼中恶兽『露』出貌,是刚才街上,殷北卿烧一场火的豹子。
杨佩使个眼『色』,立刻有人靠近摘掉它脖子上的项圈,没有项圈的压制,这只甲级恶灵的沼气立刻数涌出,浓郁到要将人的视线都蒙住。
颜钰捂着鼻子退一步,表情不好地看向杨佩,“你真的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这怎么叫赶尽杀绝。”杨佩捏住她的下巴力抬起,“这叫为国家着想。”
“你这种话骗小孩都没人信。”颜钰冷冷道。
“当然会有人信。”杨佩拉高嗓音,狠狠地瞪大眼睛,“我就是我们国家的最高信仰!我就是!我说的话才是真理!我看谁敢忤逆我!”
她伸出手,重重推颜钰一下,“所以听我的就够,不需要什么女。”
颜钰推得踉跄一步,紧跟着身动静轻微的落锁声,让她浑身肌肉僵硬地收紧。
兽类压低的喘息声音离得越来越近,仿佛贴在她的耳边,下一秒便要张口将她的头颅吞下。
豹伏低身子,饱满的腿肌肉透『露』蓄势待发的杀气,一张弓已经在她身拉满。
“sreferi!”在那瞬间,颜钰没有多想任何事,第一反应筑起结界。
第一次攻击没成功的恶灵,扭扭头再次杀气腾腾地冲上来。
“嗷——”
重重一扑,透明屏障瞬间出现几条裂痕,颜钰支撑的手也开始感到逐渐无力的酸痛。
盼盼和鲁甲都坐不住,一起蹦出来。
“都在我边上别出去!”颜钰出声,“听话。”
这只恶灵只不过是刑具,真的刽子手还未出手,在场一个甲级兽术师,一个特级兽术师,不管她们三个怎么挣扎,最都逃不过死路一条。
但她不是要放弃,因为她的命,早就不是只属于自己的。
“殷北卿!”
……
风扫过宫殿大门,可看着严丝合缝的两扇门竟轻轻一吹便打开,定睛一看刚才站得笔直的守卫也已经横倒在地。
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安静地,带着丝丝杀气,阳追着躲入云。
“砰——”
寝宫内的窗门破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一抹尖声惊呼尤其刺耳。
“看天上!”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仰头去寻天,可抬眼就一抹红遮满视野,巨大的蝶形云雾挡住阳,阴影笼罩带着不可压制的气势朝所有人压下来。
金属面具遮住面孔的女人落地,在倒一地的守卫中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是对所谓密不透风的皇族结界的无情嘲笑。
林络立刻拔剑冲上去,连挣扎都没有地直接掐住脖子。
殷北卿的力道毫不留情,斜过来的银眸结刺骨的冰,“我不是说过,你还不够格。”
她保持控制林络的动作,右手对准那只还在不断碰撞屏障的恶灵,力一绞,紧跟其响起的筋骨断裂声清脆入耳。
在场所有人都跟着抖一下,面如死灰。
如果世上有死,那一定不会再比这个女人『逼』真的存在。
殷北卿目不斜视地走到颜钰身旁,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的淡然,她蹙眉认真擦去对方唇边溢出的血,动作又认真又仔细,像是什么较着劲。
“怎么不早点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