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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文盲谢沉从位置上站起来,把身边的宋皎护住，毫不畏惧看向柳先生：“我来。”
柳先生皱眉：“行，来。”
谢沉拿起书。
宋皎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谢沉在念书，宋皎心，真是世界奇观,谢沉竟然在念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就在谢沉的读书声中睡觉，撑着头，摇摇晃晃的。
谢沉一边念书,一边还要注意着他,扶一下他的脑袋,省得他的脑袋砸到桌子上。
柳先生然不肯轻易放过谢沉，让他念了大半本书,也没喊停。
后面的朋友们听得格认真,他们倒要看看沉哥什么时候会停下,要是卯卯一直睡着不起来,他会不会一直念下去。
朋友们跟着谢沉哗啦啦翻书,还在私底下传纸条交流——反正时候柳先生不会管他们。
“又多一页，又多一页了。”
“沉哥生平一次念么多页书,太强了,沉哥今天要把辈子的书都念完。”
“别胡说,阵子卯卯教沉哥念书呢,肯定念得多。”
“所以卯卯到底什么时候醒？该不会要睡到中午吧？他平时不是不怎么睡觉吗？”
“为了让沉哥多念点书,所以不肯起来。”
“原来如。”
朋友们传纸条都满了两大张纸，谢沉还在念书。
忽然，“咚”的一声,宋皎手一滑，整个人都往前扑去，脑袋磕在桌案上，谢沉没来得及接住他。
下宋皎醒了，『揉』着脑袋起来了：“嗷……”
他抬头看向谢沉，看看柳先生，两个人也都看着他。
宋皎一边『揉』脑袋，一边，原来谢沉被柳先生喊起来回答问题了。
他扯了扯谢沉的衣袖，轻声问道：“柳老师问什么？”
他下意识要帮一下谢沉，帮他回答问题，结果谢沉没麻烦他。
谢沉放下书，对着柳先生说了一句：“我不会了。”
然后就坐下了。
柳先生：？？？
最后谢沉就被请出去了。
他站在门，双手高举过头顶，柳先生拿了个装满水的大笔洗，让他举着。
谢沉站得直，毫不费劲，十分自得。
他百无聊赖偏了偏头，从窗户里看进去，看见坐在位置上的宋皎正在往面张望，对上目光的瞬，宋皎朝他悄悄抬了一下手。
宋皎课上睡觉，柳先生念在是初犯，才没有把他赶出来。
但是宋皎到底还是不放心谢沉，一个劲朝面看。
谢沉就站在窗户面，举着笔洗，转过身，朝宋皎笑了一下。
宋皎也没忍住笑了，又朝他比了个手势：“是小傻蛋。”
谢沉好像是看不懂，做口型：“老婆！老婆！老婆！”
宋皎肯定是看懂了，脸上一热，还没来得及朝他挥一下拳头，柳先生的戒尺就落到了他面前。
“啪”的一声，宋皎被吓得一激灵，从位置上跳起来了。
柳先生看着他：“卯卯，和沉哥儿玩着呢？”
宋皎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都隔着一面墙了，俩还能玩起来？”
宋皎也被柳先生赶出来了，和谢沉一样，双手举过头顶，柳先生拿了两本书给他举着。
柳先生看着眼前两个小孩，无奈叹了口气：“们啊们，真是越长大越调皮，站着，就在面听。”
两个人低头：“是。”
柳先生进去了，宋皎和谢沉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一下。
谢沉顶着笔洗：“是小傻蛋。”
宋皎举着两本书：“才是小傻蛋。”
柳先生从门里探出脑袋，胡子都飞起来了：“我是傻蛋，行了吧？我是老傻蛋！”
谢沉和宋皎连忙过去扶他。
“柳老师，不要样说，都是我们不好，不要生气。”
柳先生自己扶着门框站稳了：“不用扶，们回去给我站好了。”
*
连着上了十天的课，少年们才得以偷闲出宫逛逛。
温知还要去石介堂看书，一定要学习伙伴宋皎陪同，没办法，宋皎只能陪他一起去。
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江柳两位师兄了。
柳宜和江凭去年过了乡试，在正在准备会试。
齐国初初立国，朝廷里除了土匪，其他样样人才都缺，陛下与宋丞相合计了一下，为“不拘一格降人才”，把原本几年一次的科考，全部变成每年两次。
原本江凭为了家里人的事情，意志消沉，着守孝三年另谋出路。柳宜看不下去，就拉着他去考了场试。
结果江凭不小心考了个解元。
确实是不小心，据说时的情形是样的。
凤翔城乡试的主考官一般是柳先生，但是去年，柳宜参考，他为了避嫌，便临时退出一届评卷，换了一位姓张的先生上。
评卷的时候，卷上的姓名是被遮盖住的，一开始还算顺利，最后几个考官在两份卷子里出了分歧。
两份卷子都是字字珠玑，几位考官不知该如何取舍，判谁一谁二。
最后是张先生拍了板，他拿起江凭的卷子：“我看份的行文与文采，像是柳老先生的孙儿的，份为首，之无愧。”
结果把卷上的姓名揭开一看，了不得，原来是江凭的卷子。
张先生原拍柳先生的马屁，结果闹了个大红脸，最后事情闹到陛下那里，谢老家又看不懂，就推给宋丞相看，宋丞相看了，最后也点了江凭的卷子。
江凭就样中了解元，柳宜屈居二。
拍马屁的张先生虽然误打误撞点对了卷子，但也被降了职。
张先生之后还抱怨过：“谁知道那江凭和柳宜的文风么像？又不是兄弟，真是，就是每天同吃同住，也没有样像的。”
既然已经中了解元，江凭也不好逃避，用从庆国带回来的、家里人的东西，做了几个衣冠冢，祭拜之后，就开始认真温书了。
他自知些年跟在李煦身边，蹉跎了许多时光，读书也愈发用心。
天放假，宋皎和温知到石介堂的时候，柳宜和江凭还在看书。
温知自然而然就走到他们身边，拿了本书，坐下就看。
进入状态之快，让宋皎称奇。
宋皎走到柳宜身边，看了一眼：“师兄，在看什么？”宋皎定睛一看，有些疑『惑』：“师兄，看字书做什么？”
柳宜笑了一下，合上书卷：“江师兄马上就要束冠了，给他看看有什么好字，给他取字。”
宋皎问：“那怎么不让三爷爷取，不是要长辈来取的吗？”
柳宜扬起下巴：“他自己让我取的。”
果然，坐在一边的江凭没有什么反应，神『色』淡淡翻过一页书。
宋皎拖了长音：“咦，柳师兄占人家便宜。”
柳宜笑了一下，卷起书卷，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净胡说，我们说好了互起的。”
“那师兄看到什么好字了吗？”
“没有。”柳宜瘪了瘪嘴，“全都不好。”
“那应该是师兄要求太高了。”宋皎在垫子上坐下，随手抓了一个软枕来抱，又转头看向江凭，“不是说互起吗？那江师兄好要给柳师兄起什么字了吗？”
江凭头也不抬。
“柳师兄的名字是‘宜’，宜，宜什么？”
江凭还是不抬头，面不改『色』接话：“宜婚嫁，宜室宜家。”
宋皎：噗——
才笑到一半，瞥见柳师兄的神『色』，他就收回来了。
柳宜抬起手，作势要打，宋皎往边上躲了一下，柳宜便把字书摔进江凭的怀里。
“凭空捏造，凭栏远眺。”柳宜顿了顿，细了一下，“凭什么？行了，往后就叫‘江凭什么’了。”
宋皎拽了拽柳宜的衣袖：“师兄别生气，出去玩吧，难得今天放假，还看书，我每天看书都烦了，走吧走吧。”
宋皎站起来拽他，柳宜消了气，瞥了一眼江凭，就站起来了。
宋皎又去拉温知：“智多星，走了走了，出去走走，样每天有十二个时辰都在看书，的屁股都被坐扁了。”
温知看他：“庸俗。”
“高雅的屁股都被坐扁了。”
温知放下书就站起来，恨不能捂住他的嘴：“行了，出去玩。”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出门了。
几个读书人模样都不赖，温润可亲，彬彬有礼，一同出门，倒是引得不少人侧目。
柳宜转头看向温知：“智多星，稍微笑一下吧？样板着脸不难受吗？”
宋皎道：“师兄不懂，他平时不笑的，只有遇到特别好笑的事情才会笑。”他挽起温知的手：“哇，智多星，每天待在屋子里不晒太阳的，好。”
温知转头看他：“没有，整天在面『乱』跑，竟然也不会晒黑。”
宋皎缩回手，不跟他说话了，小声嘀咕道：“每句话都能拐到读书上，我最近没有惹吧？”
“昨天还为和谢沉上课讲话被柳先生训斥。”温知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
宋皎嘴硬：“只是说了一句嘛，又没有说很多。”
温知提醒他：“我就坐在后面，说了几句我看不见？至少说了一个时辰，是不是在和谢沉谈恋爱？”
宋皎急忙捂住他的嘴，把他从两个师兄身边带走。
宋皎轻声道：“要了，在大街上说件事情，我拧烂的嘴。”
温知正『色』道：“已经影响学习了，自己看看情窦初开的傻蛋模样。”
宋皎抬手要打他，了，还是收回手，不太自在：“我没和沉哥……”
“最好是。”
温知丢下句话，转身要走，宋皎拽着他的衣袖，在后面追他。
“真的没有，智多星，我保证好好学习，就从明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