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听完思忖了一会儿,抚须叹道:“用兵致胜之道,无非正义之帜、仁义之师、『乱』心之术也,征讨蒙古,保疆卫土,乃是正义之举,朝廷上下,军民同心,堪称仁义之师,大军未,先已震慑敌军,是为『乱』心之术。这一仗若打,也定然是大应会赢。”
顾悯笑道:“义父虽然身陷囹圄,但对于用兵之道,倒一点儿未见生疏。”
平阳王了顾悯一拳,佯怒道:“臭小子,敢打趣起你老子起了!不过,”平阳王顿了顿,有些忧心忡忡,“能想出这样计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你知道这到底是有人教皇上的,还是皇上自己筹谋?”
顾悯双眸垂下,默然了一瞬,他其实也不太能确定。
如果都是沈映一人所为,那这个皇帝,委实心机深得可怕。
可如果计谋不是皇帝所想,那又会是何方高人背后指点?
平阳王拍拍顾悯的肩膀,“好了,多余的话为父也不跟你多说了,总之你京行事一定千万小心,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自己留余地,保重自身为上,明白吗?”
顾悯点了点,“孩儿明白。”
“两位,时辰不早了,再不出,今晚就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江水平拍马过,笑道,“放心吧顾侯爷,我会照顾好王爷的!”
顾悯扶着平阳王上马,看着平阳王和江水平远去的背影一同消失官道上后,转身骑上马,孤身一人返回京城。
可没想到,还没到的他到城门口,就遇到了一队出城找他的锦衣卫。
“大人,总算找到您了!出大事了!刘大人请您立刻回北镇抚司一趟!”
顾悯勒住马缰,皱眉:“生了何事?”
锦衣卫低声神神秘秘地道:“好个州府押送进京准备厂公贺寿的礼物,都一伙儿身份不明的人劫走了!厂公震怒,命锦衣卫日内破案,将寿礼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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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九尘六大寿的寿礼歹人劫走的消息,纸包不住火,还不到半天,就传到了沈映的耳朵里,沈映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居然还真有一伙儿英雄好汉不畏强权,敢做这种替天行道的事!要是日后有缘相见,他定要好好跟这些绿林好汉喝上一杯!
气的是,早知道这银子这么容易抢,他就该先下手为强的,就算找不到真的土匪山贼,哪怕是找一伙人假扮呢?
顾悯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郭九尘委派查此次寿礼抢一案,忙得是脚不沾地,已经连续三日都是宿外面,没有回宫。
安郡王知道这个消息后,想起他郡王府的隔壁还替皇帝养了个凌人儿,便鼓动皇帝趁顾悯不宫里的机会,出宫去和凌青蘅幽会培养感情。
最近这些天,先是搞定了蒙古,郭九尘又因着找寿礼的事没功夫找皇帝的茬,沈映待宫里也确实无聊得紧,便听了安郡王的“谗言”,这天傍晚,天『色』刚暗下,皇帝便带着人又悄悄溜出了宫。
为了掩人耳目,沈映和上次一样,还是假装成安郡王府的客卿,从郡王府院墙上的暗门进到凌青蘅居住的院子,但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巧,他没遇上凌青蘅花园里弹琴。
听安郡王说,凌青蘅平时少出门,平时他身边伺候的,也只有一个老仆人和一个小书童,沈映想着应该不会有危险,便让侍卫留下待命,只带着一个朔玉去院子里找凌青蘅。
穿过一条长廊,沈映看见不远处一屋子里有光亮,以为是凌青蘅里面,便抬脚朝那光亮处走过去。
走近了一瞧,屋有一扇窗户人从里面撑开,沈映想敲门里面有没有人的,可突然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地走到窗户旁,探偷偷往屋子里瞄了眼。
没想到,这不瞄还好,一瞄吓一跳!
沈映看清屋里的情形后,立即缩回了,屋子里的确有人,但却是两个人,除了凌青蘅,还有一个身体精壮的男人!
为什么说男人身体精壮?
因为那男人肩膀上受了伤,上衣脱了,凌青蘅正他上『药』。
沈映心跳突突突地速度加快,还好他够沉得住气,见到此状,也没吓得叫出声。
方才粗略一看,沈映认出那男人肩膀受的应该是箭伤,若是普通老百姓,不会箭『射』,所以这个男人的身份,非常可疑。
好嘛,他就知道这个凌青蘅身份不简单,沈暄那个笨蛋还说凌青蘅平时大门不出老实,要是真老实,那这个男人哪里的?
沈映庆幸自己还好刚才没敲门,要不然就凌青蘅现自己过,说不定还会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杀人灭口,他无声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好险。
沈映扭对身后跟着的朔玉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示意朔玉悄悄地往回走,朔玉点点,表示自己明白了,可谁想刚一转身,朔玉就不知道就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出一声轻响。
沈映差点朔玉弄出的这一响惊得灵魂出窍,怎么电视剧里只要偷听偷看必备现的桥段也会生他身上?
沈映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趁着还没人出,赶紧拉上朔玉蹑手蹑脚地开溜,然而,还没等他走出步远,身后便响起了开门声和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谁外面!”
沈映听到那一声低喝,心重重一跳,根顾不上回看是什么情况,拔腿就往冲,正打算高声呼叫侍卫过救驾,突然眼一花,一道人影从沈映面闪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凌青蘅便已经从天而降稳稳落沈映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映一个急刹车,稳住身形,目瞪口呆地望着凌青蘅,“你、你怎么追上我的?刚才那个……是轻功吗?”
凌青蘅认出了沈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眸光一冷,沉声质:“原是你,你什么时候的?”
“那个我也是刚不久,突然想起家灶上还炖着汤,就先告辞了!不用送!不用送!”沈映想要蒙混过关,可凌青蘅也不傻,伸手拦住他,“你刚才外面看到了什么?”
沈映一正经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朔玉见情形不对,护主心切,拦沈映面大义凛然地道:“皇…少爷你先走,奴婢拦住他!”
沈映还没得及感动于朔玉的忠心,凌青蘅突然出手,一记手刀利落地砍了朔玉的脖子上,朔玉甚至都没出一声“啊”,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映:“……”
凌青蘅一袭青衫,风猎猎作响,负手独立,颇有武侠小说里武林高手的气质。
沈映傻眼,靠,这个看起弱不禁风的凌青蘅,病歪歪的主角受,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这他妈谁能想到的?!
凌青蘅俊逸出尘的脸上淡漠无情,“抱歉,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请恕下不能放你就这么离开。”
沈映往后退了一步,努力保持镇定,“凌青蘅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啊,隔壁就是安郡王府,我要是有事,不出一炷香的时,安郡王府的人就会找到你这里你信不信!”
正僵持着,突然有个老仆气喘吁吁地小跑过,边跑边喊:“公子不好了!外面忽然了许多锦衣卫要搜查咱们的院子,这可怎么办?”
这时屋里那个受伤的男人听到老仆的声音后,也穿好了衣服走出,愤恨道:“真不愧是锦衣狗,鼻子比狗还灵,追了老子一路,简直阴魂不散!大不了出去跟他们拼了!”
凌青蘅冷静地道:“莫急,事情还不到这种地步。”
男人走到凌青蘅身旁,皱眉看了看沈映,凌青蘅:“他是谁?”
沈映举起手里折扇挥了挥,干笑道:“你们有事先忙你们的,当我不存就好。”
男人冷笑一声,拔出手里的剑,目光阴冷地看着沈映,对凌青蘅说:“既然他现了我们的事,那此人就留不得,趁锦衣狗还没进,不如先把他杀了好了。”
沈映连忙伸出手制止男人靠近自己,“那个好汉你先别动手,不就是锦衣卫嘛,不瞒你们说,鄙人锦衣卫里有熟人,留我一命,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呢?”
“是吗?”凌青蘅走上伸手挡男人面,微微一笑道,“若是我们是抢了锦衣卫主子的东西,你也可以帮忙求情吗?”
沈映闻言眨了眨眼,心里突然一咯噔,抢了锦衣卫主子的东西?
会是他猜的那个意思吗?
不是吧?有这么巧的事?
他两天才说想好好跟抢了郭九尘寿礼的绿林好汉喝上一杯,今天就见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