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见她一脸紧张的表情,微微勾了唇,而后拽了一下她的手:“这腿断了,手也不想要了?”
闻此言,云小棠惊吓地看向他,手不觉往回缩:“殿下……”
她明明就是为了帮他,怕他被发现才有了那么一个情急之下的动作。
这人难不成小肚鸡肠到连这种小事也要记一下仇?
不愧是神经病,主次不分,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可君弈偏就是不松手,还拉过她的手臂撸起她的衣袖认真打量:“你说,从哪里断才好呢?”
云小棠:“……”
她简直欲哭无泪。
感受这人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手腕一路划至胳膊肘,她心里也跟着凉飕飕的。
君弈好似是挑准了位置,握了握她的胳膊肘轻描淡写道:“不如就这儿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音一落,云小棠就吓得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目露惶恐:“我觉得……不太好。”
想了想,她即刻服软,眼巴巴地望着他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殿下,不该碰你的头,我真的知错了……”
说完,她就偏过头闭上了眼,不再看自己的手臂。
足足等候了半晌,才听见那人轻笑出声,仿佛心情愉悦至极。
云小棠:“……?”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要死,这人却在这里笑?!他在笑什么?
有病吧,脑子又抽风了?
君弈却是无视她一脸困惑的表情,握着她的胳膊将人轻轻带到了怀里。
这次的动作出乎意料地不粗鲁,甚至还可以说是带有那么一点点温柔?
云小棠全程懵逼脸,直到最后脸贴在了他的怀里时,眼神还是僵硬且惊疑的。
这一幕真的好诡异啊……
简直诡异到她汗毛竖立,一度怀疑这人还是原来那个变态疯狂的神经病吗?
不,不对,他不是现在才不正常的……
他今日冲进屋子的时候,就不大对劲。
他堂堂夜王殿下,真的有必要躲区区虞州城的官兵?
驿站那一夜,完全是父亲因为她的事情被逼到绝望才对他动手。
而且父亲他们真的有地势优势人数优势,他恰巧又形单影只。
当时父亲错就错在轻了敌,人数少了,如若当时再多二十名护卫,或者多几名武功及得上哥哥的人。
在那样的情形下,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围杀,那么杀掉他,她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次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没多少人会是他的对手不说,在没有人主使的情况下,是万没有哪个官兵敢对他不敬的。
云小棠莫名其妙被他这样搂在怀里,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距离上次驿站之时,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了,对他根本就一无所知,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总结为,对于一个神经病来说,异常也许才是常态。
说不定这会儿亲昵地抱着她,待会儿就会把她扔出去了呢?
可是她等啊等,这人始终都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