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仆从互相扫了几眼,见慕容沁脸色阴沉,手里还握着短剑,想必这时候起身,慕容华等人也不敢说什么。
这些人紧张的从地上爬起来,慕容沁挥挥手遣走众人。
顿时院子空出好大一块地,显得这么几个人有点单薄。
慕容沁抱着手臂,“怎么了,听说你丢了东西,想要栽赃给我,我想问问,你丢了什么东西。”
慕容云骂道,“你偷了东西还来问我们,你快交出来。”
慕容沁眨眨眼,“你若不说,那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了,懒得搭理你们。”
慕容华脱口而出,“慕容沁,我知道你喜欢舞刀弄枪,但是你也没必要将睿王送给我的短剑偷拿走,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让人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送与你。”
慕容沁抬起眉,扫向慕容华。
慕容云却突然说,“那可是雪国的宝物,刀剑锋利削铁如泥,你个贱人即便喜欢短剑,也不应该去偷别人的东西。”
慕容沁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雪国的宝物?为什么睿王会有雪国的宝物?我记得雪国每年派人来天启国朝贺,都是在盛暑时,今年怎么比往年早了许多。”
慕容云心直口快,张嘴便来,“那是因为雪国重视睿王的身份,这点东西算什么,我们薛家那还有更名贵的...”
慕容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华打断,她扯了扯慕容云的衣袖,暗道她怎么还是这么冒失,不成事,如果不是她今早起身发现东西丢了,想找慕容沁的麻烦,也不会将这个蠢东西带过来。
慕容沁好笑的看了看四周,“我若说没偷,你可能也不信,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搜了。还能怎么样。”
慕容云噘着嘴,掐着腰。
瞧着这姐妹俩的气势,应该是真的丢了东西。
但是慕容沁表示她从未有偷东西的恶习,睿王送给慕容华的短剑,是谁偷走的。
昨夜才回侯府,今早这刚起床,短短几个时辰,丢了东西,应该也是她们身边人做的。
既然是身边人,会是谁呢。
突然喜儿的脸出现在慕容沁的脑子里。
从上次见到喜儿,到现在,虽然一句话没说过,但是慕容沁却清楚的明白喜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上次她利用慕容云铲除了一个总是欺凌旁人的婢女,这次她又想用短剑来做什么呢?
慕容沁说道,“我觉得雪国宝物丢失,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既然要搜,那也得找来几个可以作证的人。这样才合情合理。”
慕容云拉着慕容华转过身去,小声说道,“姐姐,我瞧着慕容沁并不心虚,还让我们搜,难道短剑不是她偷的?”
慕容华狠狠瞪了她一眼,“短剑当然不是她偷的,她平日里稀罕她死去娘那把短剑跟稀罕什么是的,怎么可能来偷别人的东西,只是我的好妹妹,你难道不懂我的意思么,昨夜白玦和你发生的事,我全都听到了,他夜闯这里,也要见一面慕容沁,难道你不生气?姐姐我都生气,我就是要栽赃给慕容沁,我看看她如何收场。”
慕容华低头从袖子里翻出一短剑,慕容云一看,彻底愣住,“姐姐你,既如此,那我们就要闹大这件事,往日里她少跟我们来往,又有宫里淑贵妃保护,我们已经吃了她好久的暗亏,这次虽然对她不够狠毒,但是偷盗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上京混。”
慕容华姐妹俩淡漠一笑,就等着看好戏了。
听到慕容沁这样说,当下便点头同意,“那我们就同意你的说法,你说,你想请谁过来当证人。”
慕容沁扫了这俩人一眼,又见慕容华手里仿佛捏着什么东西,栽赃陷害,这些词,慕容沁一点也不生疏。
不过既然她们俩人都同意请人过来,那她一向做事喜欢闹大,那就...“我看,不如我们去请醇亲王府的蓝旗郡主,她身为郡主,必然秉公执法。”
慕容华思量片刻,慕容云却说,“姐姐,蓝旗郡主是她好友,一定会偏袒,那我们也要请一个中立人,你想请谁来。”
慕容华说,“要说公正,自然还得是宫里的薛贵妃最公正,以往主持宫外事物的都是淑贵妃,如今淑贵妃忙于内宫琐事,没时间搭理我们,不如就请薛贵妃来如何。”
话说道这份上,如果慕容沁还没有明白到底是要干什么,她简直白活两世。
她以为以慕容华的本事,顶多请来一个薛聘婷。
毕竟这种事,都是小女子在后院小事,即便有一天被人宣传出去,也是小女子之间的事,顶多在上上京内的女眷圈子里被人嘲笑几句罢了。
却没想到,慕容华要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
慕容沁自打重生到现在,背地里经历了薛氏和慕容华等人的多少暗害。
是她聪敏幸运才能躲过。
府上才平静几日,慕容华便要找事。
慕容沁说,“华姐姐,你当真要将这件事闹的那么大么。”
慕容华冷笑,“怎么你怕了?既然怕了,就将短剑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命,否则,到时候别说你的县主名号,恐怕连你的小命都不保。”
天启国有个森严的制度,偷盗者,一旦定罪,会被砍去双手双脚,丢在人迹罕至的荒野里丢去喂野兽。
慕容沁本以为,消停了这么些日子,慕容华已经学乖了。
没想到她一出手,依旧这么狠辣。
就不怕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么。
慕容沁刚一开口,便听到远处有人敲锣的声音。
天已大亮,按照常理是不会敲锣,除非有人到访,还是贵宾。
慕容华笑了笑,“看来姨母已经来了,慕容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承认你偷东西,我便原谅你一次,否则一会姨母亲自过来查案,小心你的脑袋。”
慕容沁冷冷的看着慕容华,“公道自在人心,你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慕容华在慕容云耳边低语两句,见慕容云转身跑了出去。
春儿扯了两下慕容沁的衣袖,“小姐,她们明显是要来栽赃陷害的,你怎么也答应了,这一会可怎么办啊,要不然我现在出去请肃王,让肃王想办法。”
慕容沁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春儿拿着令牌急匆匆的从小门离开。
慕容华盯着慕容沁说,“你现在抓紧去请蓝旗郡主,否则一会耽误了时辰,可由不得你。”
院子里站着的就剩下慕容沁和慕容华俩人。
慕容沁回头扫了一眼,对眼前这个毒妇说道,“华姐姐,其实你我本无冤,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说到底,你无非就是想弄死我,然后你这位长女成为嫡女。如今你就要成为睿王妃了,你至于再跟我作对么?你就不怕到嘴的肥肉被人偷走?”
慕容华见慕容沁说话语气平缓,一点都不害怕,心下犯嘀咕,“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姐姐放我一马,你可是内定的睿王妃,我一个小小县主,根本碍不到姐姐什么事,若你跟我友好,我必然帮助你得到睿王的欢心,其实说到底我们都是姐妹,何必呢。”
慕容华眉头拧在一起,慕容沁坐在一旁的小石头凳子上,云淡风轻说出这番本是求人的话语。
可是在内心已经扭曲的慕容华看来,就是对她无比的嘲讽和羞辱,凭什么她坐着,她站着,自古以来主子坐着,婢子站着,慕容沁总是能从各种细节来羞辱她。
慕容华气的握紧了拳头。
露出一截短剑的剑鞘。
慕容沁扫了几眼那东西,上面的纹路的确稀奇,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
她见过这东西。
前世,那年雪国公主前来朝贺,她在公主的身上就看见过一把一模一样的短剑。
因为颜色稀奇,她多看了两眼,公主便将短剑送给了她,说是这样的短剑她们雪国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