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啊。”
刘北抬起头，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之下，看见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你！”
王德发身穿一袭黑色的西装，头发也已经做过精心的打理，与之前在家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要去参加高级的宴会。他从上往下看着刘北，脸上却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刘北，我从未想过，你会变成现在的模样。真是让人意外啊。”说着，他跨过了刘北的双脚，注视着眼前的监控画面：“有人给了你这里的钥匙，想让你亲眼见证历史的发生，要我说，你何必苦苦折磨自己呢？对，没错，你说你要找到你的儿子，但，你不觉得你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吗？凭你？”
刘北看着王德发，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儿子，胸中突然升起一团怒火，强压下全身上下的眩晕，手扶着一旁的架子站起来：“为什么……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
王德发双手背在身后：“刘北，任何一个人的突然成功，都离不开背后的支持。”
这句话，让刘北一下子清醒了。
西德玛公司，仅仅依靠五年的时间，就从一家本土的制药企业，摇身一变，成为了跨国大企业。关于这一点，也饱受一些人的质疑。现在，王德发亲自说出了口，只是站在他背后的那个支持者是什么人？
王德发转过身来，看着刘北：“我当时很欣赏你。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提供创新思路的人。所以在那次面试之后，我才会和你接触。事实证明，你当时说的适应环境改变人体基因的办法，确实有可行的意义。”
刘北咬着牙坚持着：“所以你才会把军用药剂注射到人体里？这违背了伦理道德的底线！”
“这是一个突破。”王德发说起这个的时候，简直就和之前判若两人：“我们的科技在发展，世界在进步，但人体的机能却已经停滞了数千年没有任何改变了。你不觉得，是时候需要做出改变了吗？”
他没有等刘北接话的意思，继续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可以帮助我们人类进化的那枚钥匙。多亏了你的话，让我幡然醒悟。原来我在试图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忽略掉了一个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基因。从始至终，我们公司一直在致力提升人体的机能，却忘记了去直接改变人体内的dna。不过，庆幸的是，我们做到了。”
刘北看着眼前的王德发，他认识的王德发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逐渐失去自我的癫狂之人。
“你可以看看自己的右手臂。”
刘北没有按照他说的那么做。
谁料到，已经年过七十的王德发，居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箭步来到了刘北的身前，他的力气也很大，一只手抓住了后者的衣袖，强行往上捋。刘北想要挣脱，但当他看见王德发想要他看见的那个东西之后，便放弃了抵抗——作为在医药公司上班的人来说，他现在手臂上的几个红点代表着什么，他再也清楚不过了。
针孔。
他的右手臂上，有三个针孔。
“这就是证据。”王德发松开了手：“我对你没有恶意。但你要明白，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些针孔四周的皮肤，还有略微的红色痕迹，甚至皮肤也有肿胀过后的起伏。
“没错，这间实验室是我主张建立的，这个地方，也是我存放证据的地方。”王德发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刘北，你儿子，却是你一步一步推到深渊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