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上“皇亲”了,郑芝龙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同意了——再说他闺女茶姑可不是太子妃,而是个才人,还是妾!
见郑芝龙点了头,朱慈烺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他笑着说道:“郑皇亲,咱们既然是一家人了,那么朕有件事情,想要请教。”
请教?什么事啊?郑芝龙眉头微蹙,好像有点不对啊!
“郑皇亲,”朱慈烺笑着,“本宫就想问问,东南的商税、关税,应该怎么收?该收多少?”
商税?关税?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芝龙一脸懵逼,看看朱慈烺,发现这小子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怎么看都是憋着股劲儿要从自己的兜里面往外挖钱啊!
朱慈烺当然知道商税是马蜂窝了!
大明的士大夫不就靠逃税发家致富的?他们有个秀才、举人的功名就能拿出来当逃税的挡箭牌,不仅要逃田赋,还要逃商税。大明各地的钞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奉行官不收,太监不收,举人不收,秀才少收的原则了。而且这帮家伙不仅自己要逃税,还要帮着别的商人逃税!
大明的秀才、举人、进士老爷,几乎都会把自己的牌子借给商人,让他们堂而皇之的逃税。操作原理和诡寄、飞洒什么的都差不多。大明的秀才、举人、进士老爷又那么许多,大家一块齐心协力逃税漏税,朝廷能不穷死吗?
而郑芝龙这位大明首富自从开始经商到如今,就不知道大明朝还有商税、关税这样的东西,这税,不是只有守着几分薄田苦捱日子的农民才要交的吗?自己一首富,还是福建总兵官,马上还是泉国公和国丈老爷,这么牛逼也需要交税?
而且,自己已经答应每年给太子爷100万两的“年贡”,还答应给100万亩奁田了,怎么还要交税?
“皇上,”郑芝龙蹙着眉头,“臣已经答应一年给百万两的年贡了。”
“那是泉州府和南洋大臣衙门的年贡,”朱慈烺笑着,“两者相加,给100万两也不多吧?”
不多?郑芝龙心说:也不少啊!除了一年一百万两,还有那一百万亩土地呢!光是一年的地租,也在百万两上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郑家得宠,儿子当了太子爷的“师兄”,女儿马上就是太子爷的才人,造成郑家的贿赂都送不出去了,他才不会额外拿出那么大笔的银子呢——商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不交税,但是不敢不行贿啊!
所以郑茶姑和那一百万亩奁田就是郑芝龙送给朱慈烺的贿赂!
“郑皇亲,老泰山,”朱慈烺瞧着郑芝龙,亲热地说,“咱们是自己人,朕一向照顾自己人,怎么都不能让你和大师兄吃亏啊!这商税、关税要是收起来了,对郑家其实是大有好处的。”
郑芝龙心说:好女婿啊,这好处我不要行不行?我这人一点都不贪的!
朱慈烺笑着:“第一,这钱收上来,不是送进户部库房里发霉的。”
那送去哪儿?
“商税、关税收上来以后,都是存进海商银行的。”朱慈烺问,“老泰山,大师兄和你说过海商银行的事情了?”
郑芝龙点点头:“说了,就是和盐商银行一样,做飞钱和放贷生意的。”
其实郑家一直都有放贷和汇兑的生意,只是这生意做得不是很大,只在泉闽海商间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