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雪落_全球重生:分手后,我追上校花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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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雪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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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晋回答道:“易朹和狄蒿虽然身中数剑,但是真正的死因却是身中剧毒。南林则是被易朹和狄蒿联手击杀的。徒儿在南林的房中发现了留有余毒的酒坛和酒杯。”

紫照真人扬天长叹一声,说道:“天气炎热,将易朹和狄蒿葬在后山吧。南林也选个地方好好下葬。”

明晋领命,带着几个紫阳观的弟子去了。

阳光透窗照入医堂,驱散了清晨的清冷,却驱不走人们心中的凄凉。

风随云自打醒来就一直一动不动地守在楚雪的病榻之前,花飞雨、镜水月和杨破放心不下他,都在医堂的外堂之中候着。

倦极而眠中,风随云感到一只手正在抚摸着自己的头,心中一喜,连忙抬起头来,果然看到楚雪笑中带泪地看着自己。

风随云连忙将楚雪的柔荑抓在手里,喜极而泣地轻声叫道:“阿雪。”

楚雪的面容虽然已经是苍白如纸,但是却丝毫不减她清丽无双的妍雅之态。

楚雪轻轻地用拇指摩挲着风随云的手,说道:“随云,还记得我遇见你的时候吗?”

风随云柔声说道:“当天记得了,那天是太昊山的初雪,我也在那一天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雪。”

楚雪微笑着说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太昊山伏羲宫吗?”

风随云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问过你,你并没有告诉我。”

楚雪轻声说道:“当时我并不想说,我去太昊山伏羲宫是求医于玄天真人的。我自幼身患绝症,当时全广州最好的医生说,我寿不过二十。我爹爹不信,依然带着我四处求医,但是得到的却都是同一个答案。后来慈明叔叔来到广州,并建立紫阳观停留了下来,爹爹便又带我求助。”

说着微微地喘了一口气,脸色稍稍红晕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慈明叔叔医术通神,但是也束手无策,只能拼尽全力为我研制新药,想尽办法减轻痛苦,盼能多延三五年的寿命。临近十八岁年关的那一年,我虽名为雪,但是却从未见过雪。慈明叔叔跟爹商量了一下,为我准备了足够的药品,亲笔写了一封信,派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家仆护送我前往太昊山伏羲宫,想看看玄天真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风随云眼中含泪,说道:“我并未在太昊山看到你有任何家仆相随。”

楚雪笑着说道:“因为我看到你之后,就把他们遣开了。其实后来我们一路南下,他们都在后面跟着的,只是我没有告诉你罢了。”

风随云不禁摇着头强颜欢笑道:“难怪你丝毫不会武功,却独身往来于千里之地。”

楚雪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继续说道:“我如今已经快二十二岁了,比原先的寿数已经长了很多了,我挺知足的。”

风随云责备道:“莫要瞎说,你会好起来的。”

楚雪凄然一笑,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得吗,你说解决了温玉的事,就回北方去看雪狼谷。”

风随云眼中涌出热泪,强忍着更咽说道:“我记得,等你病好了,我们马上就出发。”

楚雪脸上显出笑容,说道:“你说你自小就以你爹爹为目标,他也教你要重信守诺。你答应过我的,你可不能骗我。”

风随云眼中射出坚定无比的光芒,点头说道:“我绝不骗你,绝不骗你。”

楚雪欣喜地说道:“那就好。”然后又说道:“昨天我给你的那卷曲谱你要勤加练习,然后吹给我听。”

风随云强笑着说道:“徒儿遵命。”

楚雪甜甜地一笑,然后说道:“为师累了,你退下吧。”

风随云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微笑着依言退了出去。

虽然已经知道楚雪寿数将尽,但是风随云一脸心伤欲绝的样子还是让花飞雨、镜水月和杨破感到心如铅坠。

风随云朝着三人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得住,然后说道:“多谢你们。”

镜水月连忙说道:“师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花飞雨也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杨破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一阵暖流涌上心头,风随云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但是却又怕惊动了内堂之中正在休息的楚雪,便张口咬住衣角,在低沉呜咽之中泪下如雨。

风随云死死地咬着衣角,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整个身躯因为痛苦而弓了起来,泪水在他的颤抖之中大颗大颗地坠落在地上。

花飞雨早已经扯下了面具,伸手抚着风随云的左肩,一脸悲痛却又无能为力地扬起了头。

镜水月轻轻地抓着风随云的右肩,俊美无暇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口中极轻地叫着:“师哥,师哥。”但是为了不惊动楚雪,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嘴巴轻轻张合而已。

杨破坚毅如万古苍岩的脸庞也已经密布着哀伤。

正午时分,风随云骑了一匹临时借来的骏马,一路来到甘露轩。

叩响门环,却迟迟听不到有任何应门之声传来,风随云心下烦躁不已,飞身越墙而入。

来到甘露轩的小院,发现院中满是尘土,显然是久未打扫了。

风随云心中一惊,前往陈晓磊的画室,却看到那画室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锁子上面也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尘土,同样有积尘的还有窗棱。

风随云怒从心起,劈手一刀斩落铜锁,一脚踹开房门,见那画室之中遍地废纸,一片狼藉,甚是肮脏。

风随云不肯放弃,再转入陈晓磊的卧房,看到里面也是一样的光景,只见数只老鼠往来其中,四处觅食,陈晓磊早已经杳无踪影。

本来寄予厚望之人消失得无影无踪,风随云心中怒火翻腾,一声怒吼,抬腿一脚将卧房之中的一张木椅踢得粉碎。

人不见了只是小事,那副画丢了才是大事。风随云虽然愤怒无比,但是却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当即返回画室,在一片狼藉之中飞快地翻找起来。

一番寻找之后,并没有找到那副画,风随云心中怒火更盛,飞身出屋,跨上骏马直奔书画街而去。

来到素绢斋,风随云强压着怒火将事情和辛瑶详细地说了一遍,尽全力调整着语气,说道:“辛老板可知道陈晓磊的下落?”

辛瑶诧异地说道:“真没想到陈晓磊是这样的人,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

风随云看着辛瑶,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虽然对他推崇备至,但是他对你可是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辛瑶坦然地说道:“这个我知道啊,他当着我的面数落过我很多次,而且多次劝我改行。”

风随云不禁为之语塞,沉默了少许才说道:“你明明知道他的为人,却还如此推崇他?我都为你感到不值。”

辛瑶不以为然地说道:“但是他画技出众啊,所以我就他给你了。”

风随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他画技确实过人,难道技艺还要凌驾于人品之上吗?”

辛瑶哈哈一笑,说道:“风少侠,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了。他就是缺钱用而已,过几天也就回来了。”

风随云怒从心起,正想跟辛瑶说明楚雪如今的处境,但是又觉得此事又何必要说与辛瑶知晓。

无奈地摆了摆手,风随云启程返回紫阳观。

十五日时光转瞬即逝,楚雪的病情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风随云虽然不再哭泣,每日里也都是精神焕发的模样,但是人却一天一天瘦了下去,短短十五日后已经形销骨立,再也不复往日的丰神俊朗。

中途楚雪的父母来过多次,也慢慢接受了女儿不久于人世的事实。

紫照真人虽然医术通神,但是面对着风随云和楚雪二人却也是心血耗尽也于事无补,这十五日间,他也两鬓斑白了不少。

夜空璀璨,楚雪之父楚煜与风随云并肩行走在紫阳观中。

楚煜叹道:“生死有命,阿雪自幼便知道自己寿数如何,也一直都不愿意死后举行丧礼。”

风随云听得默然无语。

楚煜长叹了一声,说道:“风少侠,阿雪命运虽苦,但是因为有你相伴,也深感此生无怨无悔。老夫在此,谢谢你了。”

风随云连忙还礼。

叹息声中,楚煜泪如雨下,摇摇晃晃地独自乘车返家去了。

这一日,风随云一如往常地来到了楚雪的病榻前,却见楚雪已经苏醒过来,不但已经独自梳妆完毕,更将凤血金钗也佩戴在了头上,整个人容光焕发,反而将风随云映衬得灰头土脸了起来。

看着风随云来到,楚雪轻轻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问道:“随云,我给你的曲子练好了吗?”

风随云不禁一愕,旋即笑着说道:“练好了。”

楚雪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玉箫转了几个圈,说道:“那我们出发去小谷吧,我要听你吹曲。”

风随云欣然点头,说道:“我去驾车。”

两人来到屋外,正好看到花飞雨、镜水月和杨破前来。

说明去处之后,花飞雨笑着说道:“随云骑马还行,哪里会驾车啊,驾车的事就交给我吧,他负责指路就好了。”

镜水月也说道:“我和杨兄去套车。”说着拉着杨破走了。

不一会儿,花飞雨已经驾着马车来到紫阳观门口。

楚雪朝着花飞雨欣然一笑之后,拉着风随云钻入车厢。

花飞雨一脸沉重地朝着镜水月和杨破点了点头,驱车前行。镜水月和杨破各自骑着一匹骏马,跟随在车后。

车轮转动,楚雪在一阵摇晃之中沉沉睡去,风随云拉着她的手,无声无息,泪如泉涌。

小谷之中,阳光灿烂,清泉伴飞瀑,碧水映青山,飞鸟过镜湖,小兽竞相走,好一副绝美画卷,好一处人间仙境。

马车停下,花飞雨、镜水月和杨破都避在一旁。

风随云怀抱着楚雪一步一步走向小湖,依偎着坐在树下,感受着风和日暖,百花飘香。

楚雪调整了一下姿势,舒适地靠在风随云的怀中,将螓首轻轻地枕在风随云的肩头,苍白的脸上带着甜美而满足的笑意。

箫声起,正是那日里楚雪新作,用来伴舞的新曲。

确如风随云所言,他已经将这首曲子练好了。箫音缥缈,似是在清风的吹拂之中,片片白雪轻轻盈盈地落下,飘飘洒洒散落在人间。

按孔轻吹,一道箫声如江上清风般掠过,吹动着雪花飞舞盘旋而起。旋又是数个似断非断,高低错落的音符。如泣如诉之中,偏又带着数分坚强与倔强。

突然三个连续上升的音跳出,然后箫声缠绵而起,似是一对手臂轻轻地拥住了心喜之物一般。

旋律流淌,好似雪花继续飘扬,但是却再无半分悲伤。

一曲终了,楚雪微微闭着双眼,轻笑着说道:“你真的将它练会了,我很开心啊。”

风随云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继续吹动玉箫,动人箫音将楚雪带回到她第一次在这山谷小湖之中为风随云一人跳舞的回忆之中。

一曲又终,音乐不绝,风随云轻轻奏起楚雪在杭州画舫之中所奏的乐曲来。

楚雪依然轻闭着眼睛,但是淡淡涂朱的嘴唇却露出一个开心至极点的笑容,一副此生无憾的喜悦模样。

如同露珠滴落水面的一连串音符吹向,二人第一次与沈书月合作而成的那首《深谷幽兰》终于响起。

楚雪苍白如雪的脸庞之上涌现出红晕之色,本来清丽出尘的脸上焕发出一种艳丽色彩来,轻轻地说道:“随云,我死之后,你就在这小谷之中将我火化了,然后带我回雪狼谷去。”

曲未断,风随云用力地点点头,让怀中依偎着的楚雪知道自己已经答应了。

楚雪嘴角翘起,脸带笑意,斜倚在风随云怀中,静心听曲。

一曲未终,怀中的玉人已经不再有所动作。

风随云闭着双眼,似是完全感受不到的一样,又一次奏响了《深谷幽兰》。

一曲又一曲,风随云似是着了魔一般,反反复复地演奏着这首《深谷幽兰》,楚雪依然没有半分动静。

一遍又一遍,风随云终是感到怀中的玉人逐渐冰凉了下去。

清泉流断,兰花摧折,风随云的箫声终于从原来的流畅变成了一声短,一声长,长短错杂,肝肠寸断之音。

风随云低着头,一边挣扎地咬着箫管,想要继续吹奏这一曲由二人合作而成的箫曲,一边却又抵不住那深入骨髓的悲伤,凄怆流涕。

暖风之中,飘扬着断断续续早已不成曲调的箫音,和风随云锥心切肤的痛哭之声。

二者交织而来,令人闻之摧胸破肝,避在远处的花飞雨、镜水月和杨破都明白楚雪已经香消玉殒。

花飞雨泪湿衣裳,镜水月泣涕如雨,杨破也虎目含泪。

终于,箫声停歇,哭声休止。

三人怕风随云有什么闪失,赶忙擦干泪水朝着小湖赶过去。

来到树下,只见风随云已经将那支玉箫斜插入衣襟之中,低垂着头,将楚雪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动不动,如同山间的岩石一样。

只有泪珠不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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