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利剑越过僵住的赛维,刺向床上的维希。
站在床头的赛维却没有半点反应……
维希轻闭上眼睛,神色有些无奈,有些痛苦自嘲,呵,也是,就算不相信那个女人,她这个半路捡来的人也肯定怎么也比不过那个朝夕相处的男人吧。不管她面上有多不待见那个男人,不管那男人到底是做了些什么,那毕竟是她的丈夫……
“夫人,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做背叛您的事。”
嘶哑着声音说完,她便闭上眼睛,半点也不看刺来的利剑。
冷冽的刀锋从头顶刺来,这一刻明明这么快,她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给我停下!”
突然,惊慌的女声响起。
“哐!.....”
“啊!啊!....”
武器砸落的声音混着片片惨叫响起。下一刻,维希的身体被抱紧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
“怎么样?没被伤到吧,我的孩子。”
赛维急切焦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维希愣怔了一会儿,才好似缓过神来,努力的抬起双手,环过她高壮温暖的腰身,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眼角湿意滑出,唇角却温暖的翘起。
“我说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孩子。”
赛维温柔的吻了吻维希,而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对身后提着大剑,站在床前的雷斯冷声道
“若他们不让开,就全都杀了。”
她仿佛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般,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高贵的不可侵犯的城堡女主人。
雷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手上的大剑在烛光的反射下透出森森寒意,他挺直着背脊走到赛维身前,挺拔高大的身体往那一站,浑身强大的气势如洪流般倾泻而出,侍卫们全都惊恐的看着他,止不住的颤抖着往后褪去。
门口的西拉也被吓的苍白了脸色往后退去,但她不甘!难道就要这样放着个低溅的狐狸~精走?
“让开。”
雷斯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那眼底包含的冰寒残忍,让她当即吓的颤抖着往后褪去,什么不甘都在那好似下一瞬就要被杀死的恐惧中烟消云散。
就这么一路走到城堡大门,一路上阻碍的侍卫全被雷斯毫不留情的解决。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缓缓弥散在空气中,这座表面华丽的城堡却在这股血腥里显得更加华贵的近乎妖艳,好像终于铺上了最适合它的鲜血色,金钱与权利的华丽外表下最本质狰狞的颜色。
冷银的月色从头顶洒下,冰冷刺骨的夜风从四面刮来,维希被赛维紧紧抱在怀里却半点也不觉得冷。
一辆通体纯黑的华贵马车缓缓被车夫拉出,赛维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紧她,而后把她轻轻放进车厢里。
维希看着周围的状况已经知晓了赛维的打算,她哄着眼眶,抬手抱住她,吻了吻她的侧脸。
赛维轻笑着,布满皱纹的半兽脸一如既往的怜爱的看着她,神色不见半点伪装虚假。
“到了圣堂一定要去找副校长,格尼亚·圣尔,你一定会被治好的,我的孩子。”
维希忍着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抱着她的双手却不松开,只嘶哑着声音道
“你怎么办。”
“别担心,孩子,我的父亲是公爵,他不敢动我的,女神会保佑你的,我可爱的孩子。”
话落,她再吻了吻维希的额头,便把掰开她的手。转过身同样抱住雷斯,吻了吻他的侧脸,便退到大门的另一边静静的站立着,像一个温婉慈善的母亲亲自送出就要出门远行的孩子。
门墙上的烛火照在她身上,打出一层朦胧而温暖的光芒,她并不美丽的面庞却绽放出一种比月华更美的光华,充满皱褶的唇角带着慈爱的轻笑,双眸温柔的看着他们,那被月华投在地面上拉长的身影看起来却有些孤独而沧桑。
“走吧,好好去学习,雷斯,维希也算你半个妹妹,照顾好她。”
雷斯点了点头,收起手上的大剑□□背后的剑鞘,便转身骑上马车旁的黑色骏马,缓缓向前驶去。
马车的车夫也跟着打马追上。
维希艰难的撑起身子,趴在马车的车窗上,回望渐渐远离的城堡,与城堡门口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独自在烛光里温暖淡笑的高壮挺立的身影。
初来异世三个月,这个女人为她提供了真心而温暖的庇佑所,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足够的缓冲时间,而现在,她的异世之路才缓缓打开,不知这辆马车的尽头终将会把她带去哪里,但她永远也会记得这个华贵慈善的女人的身影,记得这个充斥着钱与欲的华丽城堡里的唯一一处真心温暖。
摸了摸眼角的泪,模糊的视线却怎么也清晰不起来,如果她真能在这个世界活到拥有足够实力的年纪,她一定会再回来的,回来看看这个给她温暖的女人,用自己的力量让她过的更好。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承诺,虽然只是默默在心底对自己许下,但她绝不会忘记。
只要,她能活到那个时候……
一夜的惊心动魄转折回旋让浓浓的疲惫袭上身体,维希一直强撑着趴在马车窗上,看着远处女人的身影渐渐缩小至再也看不清,看着那城堡的最高的顶角也渐渐消失在视野,她才转眸看向马车前,那依旧满身冷漠、背着大剑骑着骏马的高俊背影,唇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
视线模糊的更加厉害了,身体也好累,她需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