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型。”
“对对就是这个,你还知道挺多。既能帮人忙,又能得个先进,何乐而不为。”
冯欢欢心里更加笃定,舅舅要是凑过去,肯定就献血了,因为妈妈兄弟姐妹几个全是ab型。冯欢欢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如果真的是要救人,献血何尝不可。可是如果是现在医疗诊断不准,并不是病人大量需要血,那血不是白抽了。毕竟现在这条件,消毒不过关,极容易传染血液病。再者舅舅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万一这村里没别人是ab型,要是需要的血量少还好,要是要的多,简直就是半条命啊。冯欢欢思来想去,只觉得左右为难,并没有一个两全之策。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就是大力的拍门,“李文华,开门了——快开门了”。
李文华脸色一变,将妹妹拿来的东西匆匆往床底下一放,又冲冯欢欢打了个手势,赶紧开了门。门刚开了个缝儿,几个人就凶巴巴的冲了进来,“李文华,你干什么呢?说好的事怎么就跑了,还有你这个妹妹,捣什么乱!”
李文华陪着笑脸,“我妹妹不懂事,她着急找我回来,我这就去这就去。”李文华正准备出门,忽然就见妹妹噌的站到自己面前,“哥,先别去!”
那几个人看着个小姑娘跑出来强出头,一个个好像头上长了角,又是瞪眼,又是谩骂。冯欢欢冷冷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等着这些人闹腾完了,冷冷的来了一句,“让献血可以啊,总得知道来龙去脉吧。献给谁,为什么献,总得有个说法吧。”
那几个人也就是个跟班,道听途说几句,哪里知道如此仔细,一时间张嘴结舌。有个口齿伶俐的,“为人民服务还计较这么多,简直就是态度不端正。”冯欢欢冷笑,“请问你有没有为人民服务,主动献血啊!”“李文华,你这妹妹怎么回事?你到底献不献,档案里想不想再记上一笔。”李文华顿时腿都软了,“小琴,别闹,我这就去!”
冯欢欢一扭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舅舅推了个踉跄,“哥,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身体有病,不能献血知不知道!你肺结核还没好知不知道!”
“小琴,你胡说什么,我没事!”
那几个人一看这兄妹闹将起来,觉得一时半会也没个说法,又怕李文华真的有病,撂下几句狠话走了。李文华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恨不能追了去,无奈被冯欢欢死死拽住,真正急的直跺脚。
冯欢欢眼看这事暂时捂住了,关上门,开始做吃的,心里接着盘算这事到底该怎么办!舅舅这顿饭吃的唉声叹气,可是到底也没少吃。
当晚,冯欢欢被安置在舅舅隔壁的空房里。一晚上她辗转反侧,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没完。
一大早,她到隔壁一看,果不其然,舅舅已经不在了。她拔腿就往稻场上跑,好容易跑到稻场,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冯欢欢慌了,舅舅呢,舅舅到底去哪儿了?冯欢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容易看见一个村民,急匆匆的冲上去,“你看见李文华了吗?你知道他去哪儿了?”那人茫然的摇摇头。冯欢欢连问了好几个人,终于在最后一个人嘴中得知舅舅去了革委会办公室了。冯欢欢心中一凉,匆匆往那边跑去。
远远的看见革委会门口有人在看热闹了,冯欢欢分开众人,只见舅舅的腰弯了至少70度,头上戴着一个高帽子,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面目可憎,嘴巴不停的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冯欢欢冲过去,将舅舅的帽子摘了下来,一把拽起他,“哥,你这是干嘛!”李文华哭丧着脸,跺着脚嚷嚷,“小琴,你别闹了行不行,你还嫌事不够大!”
一个破锣嗓子响起,“总理刚刚去世,就有人借机闹事。李文华你一向表现不佳,没想到你妹妹更是恶劣,这是对党对国家极大的不忠诚!同志们,把他们抓起来关小黑屋!”
冯欢欢甩开那些拥上来的人,大声嘶吼,“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法了吗?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但是她很快就被人揪住了。冯欢欢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到这个时空时被扭打的情形。短短几个月,她以为自己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可是,压抑在心中的悲伤郁闷不平借着这个楔子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冯欢欢立刻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任何努力挣扎都是徒劳。她闭嘴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到底还是沉浮太浅。
那一刹那,冯欢欢还是不可抑制的使用了随身空间。但是她没有攻击任何人,她只是让那些牛送的人不能接近自己,一碰就摔跤,而她自己轻轻说了一句,“不用,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