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祥，被抓的延国余逆中，还未及弱冠的一人，此刻他正被云霄于水池中，不断的沉浮。
一次次溺水的恐惧，让勾祥崩溃绝望。
“杀了我，杀了……咕噜咕噜！”再一次被提上来，勾祥喘着气，嘶吼着，然话还未说完，头便被再次按入水中，如此反复，最终勾祥就只剩下喘息的劲儿，这才被丢在了地上。
“你出生时，庆国就已经湮灭了近三十载，想来也不过是些露水情分，就为了那虚幻，不能实现的大业，丢了性命，未免也太不值得了些。”
褚都蹲在勾祥身侧，一副惋惜的伸出手，见黏在勾祥脸颊上的一缕青丝，拨弄到耳后。
勾祥呕着水，冲着褚都翻着白眼，至于其他的，他已是半分力气也无。
只是褚都的下一句话，让他的防线，瞬间决堤。
“春雨街内李记杂货铺的闺女，生得还算能讨公主欢喜，你说将其招进府来，于公主跟前伺候，如何？”
“你，不准动她！”勾祥胸口剧烈起伏着，试图上扬身体，无果之后，只能用尽了力气向褚都嘶吼。
这毫无疑问是穷途末路之下，最后挣扎。
“听闻李掌柜十分中意巷尾的刘秀才，不过吾觉得，要是有人拿京郊五十亩良田，长兴书院的一个学额压在聘礼之上，你会选谁？”
勾祥神色不定的望着褚都，他似乎有点儿明白褚都的意思了，只不过……
“你觉得，我背叛了他们，还有这个命留在燕京吗？”勾祥嘲讽道，他虽年少，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傻的。
这是松动了？只要有得商量，便会有余地，褚都的神情，越发和善，“自然，一切的发生，都会有极合理的安排。”
勾祥的神情，顿显得挣扎了起来，他纠结，他彷徨，却又有一丝不甘。
“若我不允，会是落的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等瓦子巷口的那具尸体血流尽之后，你应该会用你们少主的姿态成为下一位高悬之。”褚都的声音，依旧和煦，可是听在勾祥耳里，却是遍体生寒。
“你家祖上，确实蒙延国皇族器重，官至尚书，但你可知，史记载的馨妃，本该是你家祖上之妻，这样说，你是否会觉得好受了些。”褚都继续趁热打铁。
“不可能？”勾祥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心里一直以来的信念，也在崩塌。
褚都这会儿，却是不再多言。
惊疑，不安，恼怒，各番神色在勾祥脸上替转，所有的不定，彷徨，似乎又有了最完美的借口，半响，他对上了褚都的视线，那是妥协。
“你想知道什么？”
“你会得到你想到的一切，而现在，你只需要告诉吾，燕京之内，可有除了温握瑜之外的，延国皇室存在？”褚都豁然一笑，如沐春风一般向勾祥问道。
“有，只是我地位不够，并不知道少主潜藏何处，与我一通被抓来的孟叔，他是小主的先生，他应该知晓，只是……他怕是不会说的。”
勾祥纠结着张了口，但之后，似乎也并不是太难的事。
“有，便够了！”褚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身来，示意云霄。
云霄抓着勾祥的头发，再度将勾祥按进了水里。
这次，勾祥更是措手不及，“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直至勾祥的意识都快要湮灭之后，他这次得以再度喘息，他望着褚都的目光，是恐惧，是愤怒，也是不解。
“相信吾，你背叛之事，不会有任何人相信的。”褚都拍了拍勾祥的脸颊，道了一句，然后让云霄，将勾祥拖了回去。
而勾祥很快就明白了褚都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因为除了孟叔之外，其他的同伴，一个个被送回之后，垂死的模样，与他没有分毫差别。
他们，会不会也像自己一般，反叛投敌了呢？勾祥疑惑，窥视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众人，却是猜不透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