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结实的身影闪身进了房内,一把夺走了赵鸾手中的红枣桂圆汤。
“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又喝凝辉院送过来东西了。”
赵鸾愣了片刻,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赫然是她的乳母嬷嬷,钱嬷嬷。
赵鸾眼睛有些湿润,钱嬷嬷待她极好,视若己出,只是在杨轩的事情上,她与钱嬷嬷发生了争执,因此生了嫌隙,后来钱嬷嬷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去了。
“姑娘,那凝辉院里头的东西不能吃,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钱嬷嬷话还没说完,赵鸾便扑在了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钱嬷嬷和珍珠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钱嬷嬷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抱住了赵鸾,轻声哄着:“我的心肝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那起子黑心肠的欺负姑娘了?快跟嬷嬷说,嬷嬷帮你出气。”
赵鸾本就病态的脸,加上些许泪水更加我见犹怜了,不停地更咽道:“我……我想你了嬷嬷,真的好想……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了这话,钱嬷嬷可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递给了珍珠一个眼神,珍珠便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
“姑娘别怕,我不是在这儿么?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都是反的,我还要看着咱们姑娘成亲,再生个大胖小子呢。”
钱嬷嬷一边安慰着赵鸾,一边帮她顺着气,不时还轻轻拍了拍赵鸾的后背。
赵鸾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不停地发出更咽声,过了良久才缓了过来,解释着方才的事情:“嬷嬷,我没乱吃东西,那红枣桂圆汤是珍珠亲自去熬的。”
“至于秦氏送来的红枣桂圆汤,被珍珠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我一口也没动。”
钱嬷嬷有些错愕地看着赵鸾,“姑娘您方才叫夫人什么?”
赵鸾连忙捂住嘴巴,这才意识到在钱嬷嬷面前露馅儿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方才我梦见母亲,母亲说秦氏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害我,所以……”
“所以姑娘您就没喝凝辉院送来的红枣桂圆汤?”
剩下的话,钱嬷嬷代替赵鸾说了出来。
赵鸾连忙点了点头,头捣如蒜。
见此,钱嬷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拉着赵鸾来到了前面挂有柏氏画像的案前,“小姐,我就知道您还在天上护着咱们姑娘,您放心,我也就是拼了老命,也断然不会让秦氏那起子黑心肠的烂货害了咱们姑娘。”
赵鸾的生母姓柏,出自平原柏氏,是当地名门,世代簪缨。早年永嘉侯还是世子的的时候,老夫人为她聘娶了柏氏。
只可惜柏氏红颜薄命,不过三五年的光阴,就病逝了。
永嘉侯为柏氏守满三年丧期后,这才在老夫人的建议下,纳娶了国公府的庶女秦氏为继室。
秦氏虽为庶女,可却是国公府的姑娘,况且只是继室,继而并未如原配那般要求嫡女。
到如今,永嘉侯府早跟柏家断了来往,早年间本还有书信往来,不过自从秦氏入府之后,两家之间便彻底没了音信。
泛黄的画卷上,是一个明媚皓齿的丽人,身着一袭红衣,笑容如烈日般阳光灿烂,看起来极为幸福。
看着自己母亲的遗容,赵鸾在心底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她会让秦氏和赵蘋她们尝到苦果。
钱嬷嬷抹了抹眼泪,抽噎了一声,“姑娘您如今想开就好了,以前我还怕您入了秦氏的圈套,如今看来,我也可以放心不少了。”
赵鸾点点头,有些自责地认错:“以前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知事,让嬷嬷担心了,如今我想明白了,在这大宅院里头,万事只能靠自己。”
话刚落脚,赵鸾继续开口道:“只是秦氏一心想要往我院里安插眼线,若是我不答应,到时候难免落下个不敬嫡母的名声,还望嬷嬷能够助我。”
钱嬷嬷有些不明其意,试探地问了一句:“姑娘的意思是?”
赵鸾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她要安插眼线,何不让我们指定那个眼线究竟是谁。”
“莫非凝辉院的人在姑娘这里说了什么话?”
钱嬷嬷眼睛一亮,她虽多年不曾参与到后宅的争斗,早年在柏府的时候却也是经过的,自然知道赵鸾的打算。
赵鸾向前渡了几步,忽然转身向钱嬷嬷看来,贝齿轻启:“方才秦氏身边的青璃过来了,瞧她的意思,像是想要我重用外院的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