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听着秦氏这些年压在心底不曾说出来的愤懑。
“所以……你因此恨上了老夫人和岚姐儿?”永嘉侯淡淡看了秦氏一眼,目光悠长。
秦氏冷笑了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都已经这样了,我又还有什么可怕的!”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秦氏复而一脸阴沉地望着永嘉侯,笑容十分渗人,“侯爷想必还不知道吧!”
永嘉侯悻悻地看着如同疯妇一样的秦氏,一头雾水。
“你心目中至诚至善的好女儿,二丫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梁三那件事,本是我设计二丫头的,可最后却阴差阳错却让蘋儿遭了劫。”
“侯爷还以为二丫头便是那般良善吗?”
说到这里,秦氏满眼怒火,银牙死死咬紧,恨不得生啖赵鸾其肉。
听了这话,永嘉侯心下一凉,遍体生寒,原来就连赵蘋一事,竟也是秦氏设计的,他当年究竟娶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忽而,一个巴掌再次落在了秦氏的脸上,巴掌印在秦氏的脸上清晰可见,可见用力之深。
“你……你竟然敢!侯府的名声在你眼中又算什么呢?你这是将侯府的的脸面当成门槛儿一样践踏啊!”
永嘉侯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愤怒地向秦氏质问。
秦氏笑的癫狂,“什么狗屁名声,什么脸面!只要赵鸾不在了,这侯府,也将是蘋儿的了,至于侯府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形同疯妇的秦氏,永嘉侯后退了几步,嘴中呢喃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疯子?”秦氏冷笑,恨恨道:“我早就疯了,是被你们一个个给逼疯的!”
看着步步紧逼的秦氏,永嘉侯用力,一把推开了秦氏,居高临下看了秦氏一眼,“蘋丫头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平白拖累了她!”
说罢,整个人转过了身去,消失在内狱的牢房里。
秦氏神情的逐渐狰狞,扑了几个踉跄的脚步,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猛然瘫在了铺满茅草的地上。
外面负责看守这些“贵夫人”们的狱卒见此,忍不住朝着秦氏的方向啐了一口,这种人竟然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谋害婆母,算计继女,究竟得是什么样的人家才养出了这样的货色。没有一头碰死,当真是厚颜无耻。
永嘉侯方走不久,安国公老夫人和谢氏相携而来,看着秦氏,目光里尽是不善。
从前顾惜着永嘉侯,难免要给她三分薄面,可如今闹出了这样的事,作死了自个儿不说,还连累了国公府的名声。
“四丫头,你还有何话可说?”安国公老夫人面色阴沉,居高临下看着牢房里的秦氏,仿佛在对她说,你还有什么遗言。
谢氏捧着一个托盘,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东西,有剪刀、匕首、瓷瓶、白绫些许物件儿。
“母亲这话就说的可笑了,我可没有什么好对你说的!”秦氏背对着安国公老夫人,手中漫无目的地捻着几根茅草。
安国公老夫人脸色依旧,淡然道:“毒药和白绫,你……自个儿选一样吧!”
闻言,秦氏默默转过头,看了她们一眼,冷笑道:“怎么?就这般耐不住了?这就要来让我死了?”
安国公老夫人没说话,谢氏看了看婆母的神情,硬着头皮开口:“四姑奶奶,你做了这样的事,早晚都是一个死字,何必还要上那断头台呢?不如自行了断了,好歹也留个全尸。”
“再者你自尽了,对赵三姑娘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秦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转过身径直向两人看去,“我死了,唯一有好处的,恐怕就是国公府了吧。”
说到这里,秦氏故意窥探了一番安国公老夫人的神色,见她脸色果然阴了几分,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国公府的姑娘为我所累,婚事上自然艰难!”
谢氏面色不虞,冷冷看着秦氏,“四姑奶奶这话说的,好似赵三姑娘就不难了一样。身为你的女儿,只怕我国公府的姑娘还好些。”
秦氏勾了勾唇角,“蘋儿再不济,那也是侯府唯二的嫡女,就算有我这样身份的母亲又如何?日后侯府一半的财产还不是要交到蘋儿手中!”
永嘉侯府累计的财产,这京城里谁不眼热,再者老夫人当年出嫁时,将锦乡侯府的底子近乎都掏空了,两座侯府的财富,绝对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下谢氏也无力反驳了,秦氏说的不错,就算是赵蘋失身于梁三,还有这样一个名声的母亲,可娶了她,便是娶了万贯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