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考的考点在另外一?所中学。因为?全市的考生都被打乱,所以跟韩冰月同?一?考场的同?班同?学只有?两个人:沈晗和牟灵稚。
中考三天,就下了整整三天的雨。
特殊场合特殊待遇,牟灵稚的爸爸每天开?车送她去考场。而牟灵稚是讲义气的好?孩子,要?求爸爸每天提前?一?点出门?,绕一?绕道,去把韩冰月也接上。
所以这三天,两个女?孩子都不需要?穿着雨衣骑自行车,尽可以打起?自己最喜欢的漂亮小花伞。
第一?天早晨考语文。她们俩刚下车进了校门?没几步,就听见一?个男生在喊:“韩冰月!牟灵稚!”
她俩回头,看见是沈晗,他这天显然还是骑自行车,披着黑色雨衣,正从停车棚大跨步地走过?来。不知是嫌热还是怎样,他的雨帽略略向后翻起?,头脸就被倾盆而下的雨水打湿了。他努力在对她俩笑,然而雨水冲击的力量又让他不得不挤脸皱眉,看起?来一?脸滑稽的痛苦。
韩冰月忽然不能抑制那份突如其来的心疼。她把心一?横,走过?去把自己的伞柄不由分说就塞到?了他手里。
“冰月……”沈晗仿佛有?些意想不到?,手足无措地低呼了一?声。
“你打这个吧,别淋湿了。”韩冰月并没有?抬头看他,只语调生硬地小声说了这么一?句,就掉头跑回牟灵稚的伞下,并且,身体一?转就绕到?了另一?侧,让牟灵稚把她同?沈晗隔开?。
这一?次,就当我冒犯你好?了,就当我暗地里侵犯了韩娜好?了……她在心里悄悄对自己咬牙切齿。
每天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他们在三天里总共六次地从这个校门?走过?,居然就遇见了六次,而沈晗也居然就连续六次没有?带伞,连续六次是用的韩冰月的深粉色嵌白花、女?孩子气十足的小伞,高高大大一?个男生,看起?来多么滑稽。
而每一?次每一?次,当他们一?起?踏着水花往教室走去的时候,韩冰月总是很沉默,当然,那并不代表她没有?想很多。
而她最常想到?的一?件事情是:多么巧合!这三个人,正好?是最多地在一?起?扮演过?爸爸妈妈和孩子的那“一?家三口”。
为?什么正好?是我们三个同?一?考场呢?
然而事到?如今,韩冰月已经知道,再不能相信那些关于缘分的猜测。她和沈晗全无缘分,一?切都是上天在随机当中暗藏的玩笑。
中考之后,等待了一?段时间,成绩出来,录取结束,一?切尘埃落定,班干部们便?张罗着毕业晚会,算是他们在初中的任上履行的最后一?班职责。
一?切顺理成章,毕业晚会的主持人是沈晗和韩冰月。
大家旨在联欢,并没有?像往常参加汇演或比赛那样,精心编排舞蹈小品之类的节目,现场主要?是做游戏,以及各人即兴表演。
刚开?始,大家都有?些放不开?,点到?谁上台唱歌都推三阻四的,沈晗同?韩冰月对视一?眼,有?一?种心领神会的意味。但韩冰月马上就发现他们俩终究想的还是不一?样,韩冰月原以为?沈晗会让她先唱一?曲,但沈晗说的却是:“既然这样,我来开?个头吧,还是周华健的歌。”
同?学们便?热烈地鼓掌喝彩起?来。韩冰月也微笑着边鼓掌边退到?一?边,然而却听见沈晗的下一?句话是:“不过?这首歌是男女?对唱,一?定要?有?我们美丽的女?主持人配合才可以哦。”
韩冰月瞪大了眼睛,迎上他热切邀请的目光:“什么歌?”
沈晗说:“周华健和齐豫的《天下有?情人》。”
韩冰月只好?再重新走回舞台中央,靠近沈晗的时候,低声说:“可我记不下歌词。”
沈晗胸有?成竹:“我带了。”说着话,他已拿出一?张纸,是他自己俊秀的字体工工整整抄写的。
他原来是有?备而来……韩冰月的心顿时乱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唱”还是“大概还有?别人会唱的吧,不如另请高明”。
她最后说出来的话是:“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不如我替你请韩娜来唱吧。”
沈晗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说:“要?打赌么?她一?定不会唱这首歌。”
韩冰月苦笑:当然,你对她的了解一?定已经超过?我这个做姐妹的了吧?跟你打赌,我怎么赌得赢?
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这句话似的,沈晗又补了一?句:“没几个人会唱这首歌的,但作为?华健的歌迷,我相信你一?定会。”
韩冰月便?已无话可说。俩人舞台气十足地表演出一?对默契的笑容转过?来面?对观众,韩冰月轻轻起?了个调,俩人一?左一?右共同?拿着那么小小一?张歌词凑在一?起?看着,恍然回到?了曾经一?起?看团章的日子。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教人死生相随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