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谢七拍了拍落在江初月肩上的水珠问道。
“隔壁吕叔,就吕鹏他老爸。”江初月收了伞抖了几下,莫名的感觉有点冷。
谢七拿了个?毯子让他披着,“说什么了?”
江初月刚想开口,但是瞥到?谢七那张脸就想起刚才?在洗手间的事儿了,“闭嘴!”他当下吼道,把谢七弄懵了一会儿,随即就又反应了过来。
谢七笑了笑,弹着他额头,“还?挺记仇!”
“不光我记,你也得记,以后再吼我信不信我揍你!”江初月踮脚揪着谢七衣领子狠巴巴的说,就是不怎么有气势,还?有点儿软软的。
“哦!”谢七掐着江初月的腰身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虽然他心里恨不得上去摸几把,但这念头太特么无稽之谈,不光这些,这段日子谢七都感觉不对。该不会是……算了还?是找余仰问问。
“你说她现在会不会已经?被火化了。”江初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谢七知道他还?是心里难受。
沈尔福的葬礼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葬礼,江家倒是想办一个?但是沈家没有同意,尤其?是江初月的外公外婆,他们是心痛,但一码归一码就他们的话来说一个?抛弃家庭在外面飘了四五年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办葬礼,再说都那个?样?子了还?是别折腾她了早点儿安稳吧,有必要戳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姑娘出了这么个?事儿么?!
江河和?江奶奶一听也就没说什么了,他们一向是没有主意的也不喜欢争,所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弄完了所有的事情。
江初月看着家里储物间多出来的那张黑白?照片,他照例给上了几炷香之后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看我磕头很高心呢吧。看把你能的,大字儿都不识几个?还?协助人家的卧底警察。这下好了吧只能老老实实地蹲在这不到?几尺的小方框里。”
江初月叹了声,伸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其?实也没有什么灰,这刚过来还?没有几天?呢。
“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在网上可火了,好多人夸你呢。哦,我忘了,你看不见。算了,我念给你听吧,哦,我又忘了,你现在也听不到?。得,赶明烧个?手机你自己看吧。不过,有一点儿啊,设置字体的时候别忘了要选带拼音的。”
报道早就出来了,当时他不想也不敢去看,还?是谢七说给他听的,他也是从?他爸和?大舅那儿听到?一些关于沈尔福离开之后的事情。
沈尔福这个?人认得字不多,可喜欢读书?,虽然经?常读错,但架不住脑子里幻想得好。
嫁个?读过书?的老公几乎是成了她的执念,所以相亲的时候只听到?了个?“莎士比亚”就天?真的相信面前那个?局促紧张的是个?读书?人,满心欢天?喜地的就嫁了。可完事儿了之后才?发现,这人狗屁都不是,只读了个?一年级连拼音都认不全。
她不是没想过要离婚,但是怀孕了,江河对他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她给江河一巴掌人都不还?手的说不定还?会嘘寒问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想吃什么……
她以为只是因为怀孕了,可是生完圆圆之后她才?惊恐的发现这男人是真的对她好,像奴才?对主人一般的好,指哪儿就是哪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样?还?让她怎么走。
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人物一样?她在江初月从?穿开裆裤到?四年级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走还?是不走。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答案用?她那不怎么清明的眼?睛和?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得出了一个?葬送了自己下半生的结论: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自称自己为诗人,他一说话沈尔福就感觉自己沦陷了,更别提在她耳边给她读“博尔赫斯”。他喷出来的呛人的烟雾对当时脑残的她来说就是天?上仙气,让她出钱做事那叫什么来着?哦,看得起自己!
果真,人性本?贱。
她早就想离开这个?都是文盲的家了,于是男人在床上稍微一撺掇她就不带脑子只带钱的跟着人跑了。
去“私奔”的时候她实在是放不下圆圆,干脆一咬牙来个?成熟版的“带球跑”。谁知那男人一听就不干了,自己烟都买不起还?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可能?!
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请求,爱走就走不走拉倒,拖油瓶不要!再加上当时的小圆圆疯了一样?一个?劲儿的闹腾,她一狠心,“球”也不带了,直接跑吧,有“诗”就够了。
可到?底是字儿认的不多又不怎么看新闻——哦,是看不懂!那个?时期骗子都是将自己包装成情圣,诗人,浪子,实在太他娘的侮辱这些词儿了。
沈尔福一向运气不怎么好,她抛夫弃子追着跑的这个?就是。都说是骗子了,不会点儿什么特殊技怎么还?有脸说自己是骗子?!
显然这假诗人是个?“瘾君子”,后面的一切“水到?渠成”。
那男人最后染了艾滋病一蹬腿死?翘翘了,就剩下了沈尔福一个?经?常跟着毒贩混,这个?时候的她才?意识到?以前的好,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去,但到?底还?有点儿良心,知道这副破烂身体回去也是添堵,所幸就这样?赖在外面了。
她跟着毒贩辗转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新人加入也见过很多被逮进去的“旧人。”
贩毒又新加了个?人,但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人的秘密,原来是个?警察,来这儿卧底的。她没有对别人说,只心想既然是警察那应该是个?读书?人吧。她这这样?想着,羡慕着他有时候会去故意跟他说说话儿,从?来没有觉得他俩儿在立场上有什么不同。
直到?他们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那些人发现了圆圆,知道了她的过去逼着自己上去要钱,不照做的话被收拾的不只是自己。
她一直都是个?蠢人,没办法只能照做然而?江河比她更蠢,她要多少给多少,也不说让她回去,只道她开心就好,原来那更蠢的人以为自己又结婚了。
她想这样?一直不行啊,那帮贩毒没一个?好东西,当然她也算。她焦急着,可没过多久机会就来了,那读过书?的警察找到?自己说有个?证据可以将这伙人一网打尽,但是需要把证据送出去。她成了最好人选,一个?不认字儿头发稀黄满脸麻子的西瓜籽儿脸,还?是拿酱油泡过的那种,对于毒贩来说他就是一条可有可无的懒皮狗,谁会怀疑一只狗。
就这样?狗走丢了,一开始毒贩们也没怀疑毕竟机密也不会让一条狗知道。一直到?后来那个?卧底警察被杀之后他们才?推断出那个?像野狗一样?的女人很可能是传递证据的工具,他们觉得很有可能那女人会把证据藏在以前的家里,所以才?有了江初月家里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