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恨,是可以支持着一个人继续走下去的,就如同----她和她。
;很好。;江蓉略一点头,;你很聪明,以前在哪里当差?;
;浣衣局。;她只低头调着手中的药,并未曾看江蓉。
江蓉没有显得多大的惊讶,嗤笑道:;一份苦差事。;
;是,不过,也不算苦。;和她所承受过的事情比起来,这些,都不过是轻如鸿毛。
两年前,她的脸被毁,为了能够治得好,她天天承受着蚀骨之痛。炎炎夏日,脸上瘙痒难忍,疼痛难当,师父说,可以上些止痛的草药,虽不能完全止住,亦是有些许的成效。
可是她拒绝了,因为只有痛过,才能不忘记那份恨。
这场瘟疫,持续了半月之久。
禁卫军的严格守卫,使得瘟疫只停留在冷宫,并没有外泄。
;启禀皇上,冷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因为染上瘟疫,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只有,废妃江氏,还有她的婢女活了下来。;太监佟寅站在皇帝身侧低声说道。
握着朱砂笔的手略一迟疑,江氏
他着实已经记不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并不曾抬眸,只低问了句:;谁医的?;
;回皇上,没有人,您吩咐太医们都撤出来了。那江氏想来是命大,没有被染上呢。;
薄奚珩终是有些吃惊,没有被染上,这样的运气未免太好。
佟寅依旧小心翼翼地问着:;如今冷宫还脏着,太医院的李大人说,最好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焚烧干净,整座宫殿,还需要消毒才可以。奴才想问皇上,那江氏如何安置?;
薄奚珩没有答,只问:;她之前住在哪里?;
;回皇上,是祥屏宫。;
;那就暂且住那里。;
;可是皇上,江氏是废妃,这恐怕不合规矩。;
他冷笑一声:;如此大难不死,倒也是一个奇人。再说规矩是人定的,朕说让她住在祥屏宫。;
听他如此说,佟寅忙低头称是。
;惠妃近日身子抱恙,这些事就不必去劳烦她了。;
;是,奴才遵命。;
将手上的奏折搁置在一旁,他取了另一本,翻开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那清晰的署名。
晋玄王,他的七弟。
这几本奏折已经呈上来两天了,他一直没有时间批阅。此刻扫视了一遍,皇帝的俊眉微微拧起,晋玄王要进京?
理由是,祭拜先皇后。
当年宫变之时,先皇后已经病入膏肓,却又在他登基之后,还拖了三个多月才薨逝。如今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
只是,往年,他的七皇弟却没有提及这样的要求,而今年却
外头,据传丞相来了。
丞相入内之时,瞧见皇帝紧蹙的眉头,他行过礼之后,才言:;皇上有何事烦忧?看看老臣是否可以替皇上分忧?;
薄奚珩只将手中的奏折轻放在御桌上,低沉了声音道:;丞相且看看吧。;
上前看了一眼,丞相的面色微变:;皇上,这;藩王无诏不得进京,可这晋玄王却用这样的理由倘若不应,岂不是让人觉得皇上不尽孝道?
薄奚珩已然起身,负手行至御书房外,今日天色很好,朗朗碧空,万里无云。他略吸了口气,启了唇:;朕允了,他要祭拜亡母,朕何来不应之理?;
;可是皇上;
薄奚珩抬手示意身后之人缄言,他没有回身,只淡声道:;是时候了,朕也两年未曾见过他了。传韩青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