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好吧,是他多虑了。
秦放低声道:“我是想,您的年龄也不小了,身边总需要有个人照顾。过两年我要去外地上大学,可能没办法时常陪在您的身边。”
秦爸目露欣慰:“听起来你已经打算好了。”
秦放嗯了一声:“以后应该会考l大。”
据那只猫说,那是她所在的学校。
本科之后他还要读研,之后工作,过着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忙忙碌碌的人生,真正能陪在秦远山身边的时间只怕很少。作为子女,他亏欠他爸的实在太多太多。
唐秋却在想,只要接下来几年大金主不破产,就他家这情况,资产肯定还要翻几番,秦放八成要子承父业,还想过什么普通的人生。
秦爸却一点也没有再婚的念头,哪怕跟施文婉的那段婚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也不想把婚姻变成了找保姆,还为此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下儿子的婚姻理念。
秦放趁他爸没注意,抬手捏了捏软软的猫耳朵,笑道:“我都明白,是想跟您说,要是碰到了合适的阿姨,别错过了。”
唐秋嗷呜一口咬住他作怪的手指,又呸呸呸吐掉。
秦放今晚剥过蒜,现在还残留着一股蒜味。
“还说我呢,想想看,你昨天好像还只有这么一丁点大,”秦爸一边感慨,一边随手比划了个高度,“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再过几年,你也该谈恋爱结婚了,真是越想越快。我得先跟你打声招呼,找儿媳妇差不多就行了,别太挑,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他知道自家这孩子从小心高气傲,以后的婚事只怕不太顺遂。
秦放是笑了笑,抱起旁边的猫顺了顺毛:“这件事您做不了主,我的眼光很高的。”
除了认定的这个,他谁也不要。
秦爸上了年纪容易犯困,父子二人谈话结束后,他早早回房间休息了,秦放他们也回房间用扑克牌无聊地着玩小猫钓鱼。
所谓的小猫钓鱼,两人你一张我一张地叠扑克牌,遇到同样的牌就可以吃掉中间的部分。扑克牌中的j作为鱼钩大杀器,只要它一出现,无论是否同牌都可以直接吃掉一整溜。
这个游戏没什么难度,只是唐秋本来就有倦意,玩了一阵后更是哈欠连天困到不行,脑袋渐渐垂下来枕在牌上,嘴里嘟嘟囔囔。
怎么还不到十二点呀,她都困了。
秦放嘴角勾了勾:“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唐秋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回到自己房间的小吊床上,一梦到天亮,却被他按住不准动。
这是想干嘛?
她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却只听秦放道:“我抱你回去。”
那好叭,反正她也懒得走。
唐秋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还留了一点点意识等着秦放抱她回去。然而她等啊等啊,却怎么也没等到。
于是那最后一点残留的意识也被睡意彻底覆盖。
唐秋彻底睡着前还不高兴地心想,这人说话怎么不算话呢。
……
翌日清晨,她很早就醒了。
朦朦胧胧间,唐秋听到旁边有人匀称安稳的呼吸声,鼻尖嗅到熟悉的清冽气息,迟钝的大脑终于模糊地意识到什么后,整只猫陡然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
果不其然,秦放的脑袋就在她不远处的枕边阖目睡得安稳。
他睡着时的眉目比平常更柔和些,鼻梁高挺,嘴角噙着笑意,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仿佛古典油画中沉睡的美少年。
唐秋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某人。
她可不相信,昨晚在她睡着之后,秦放也立即睡倒了,她明明听到他说会把自己送回房间的。眼下既然她还在他床上,那也不用作他想,他就是想占她便宜。
唐秋看了眼身上盖着的一角被子,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几个月以来,秦放一直也没有过什么逾矩的举动,最多是和往前一样,压力大的时候头埋进她后背上吸一吸。她还一直以为他好歹算个人,没想到他突然就不做人了。
当然,虽然她现在只是一只猫,就算她睡着了,秦放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着一只毛绒绒做出什么非人的举动,但是这种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她屏住呼吸伸出罪恶的爪爪,正准备报复性地把某人拍醒时,却被还在闭目沉睡的人抬手一把抓住,还带着微微的鼻音慵懒道:“别动。”
沉睡中的少年缓缓掀起眼皮,睫毛轻抬,露出乌黑幽深的眼瞳,里面晶亮亮的盛满了唐秋的倒影。
而这双眼瞳的主人含着笑意,轻声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唐秋下意识在心里无声地回答着。
四目相对的那刻,她突然心有灵犀般明白了秦放的心意。
——新年的第一天第一眼,只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