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天的军训转眼就到了尾声,赵思危也在九月二十号这天收到了航游实验室的邀请函。
“天啊!这这这!这真的是航游社的邀请函吗?!真漂亮!”
年华蹲在赵思危的腿边,眼神就没离开过那封邀请函。
那封信函漂亮的紧,正红的底色,烫金的边,里边儿则是用苍劲有力的钢笔字所书写的邀请话语。
不愧是北航重点社团的手笔!果真是与众不同!
“不过思危,我可是听说这个社团都是看成绩邀请人的,每年只会给高考成绩排在前三的学生发邀请函,其他的人他们可是看都不会看一眼!你可太厉害了!”
此刻,在年华的眼中,赵思危就是行走的文曲星。
“我就是运气好考了个前十而已。”赵思危无所谓地笑笑。
不过这航游社,的确是她入学伊始就选定的去处。
“什么叫‘运气好考了个前十’啊!你未免也太谦虚了点!”
年华想,如果她高考能考那么好,她爸估计都能答应她去外地旅游了!赵思危未免太谦虚了些!
“但是只要是社团,肯定是有自己小团体的,不管怎样,你在里边儿都要小心点,不要被人欺负了!”
“嗯,我知道了。”赵思危点头,“你看我这样,像是容易被人欺负的吗?”
年华:……
像是去欺负别人的。
“对了,这封邀请函里说,明天看完飞行表演之后,要求航游社所有成员校门口集合,师兄师姐们要搞本学期的第一次团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赵思危问。
“哈?刚开学就要搞团建?”
年华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明天陆屿过生日,我们商量着跟他吃顿饭,毕竟过两天他就要回长春读书了,再见面得寒假了。”
陆屿是空军航空大学的,这学期才刚开学没多久,他人在长春屁股还没捂热,就被他爸借调到北航来给新生做飞行表演。
这坑儿子的本事,除了他爹陆政安,也没谁了。
“行。”赵思危没再说话。
等年华回到自己的床位过后,她才将手边的抽屉打开,里面工工整整地放着两封信函。
匆匆看了两眼,她又将抽屉合上,继续看起了手中新发的专业书。
……
九月二十一日,北航军训的最后一天,赵思危和年华一如既往地前往标兵队集合。
人齐后,徐振山端着个崭新的搪瓷杯,晃晃悠悠地带着标兵队一众队员前往旧操场。
比起前几天她们来这里时,这里的铁丝网不仅没有拆除,甚至还加高了些。
各个队伍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铁丝网外,顶着大太阳等待着飞行表演的开始。
与新生们一网之隔的,是统一着装的飞行员们,他们站立在各自将要驾驶的飞机旁,等候长官的发令。
“听我指挥——”
长官高举起了右手,左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金属哨子重重一吹。
随后,一众新生们就看到了一架架战机从平地而起,在空中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就像是一队向南迁徙的大雁群。
于赵思危而言,这场飞行表演相比起后世的各种新型战机,实在是朴素过头,但对这些新生来说,这就是他们目前为止看到过最先进的东西。
这是战机,能维护和平、保卫家园的战机。
……
一场飞行表演结束,还处于上头状态的新生们热情不退,在看到一位位飞行员从战机中出来、并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时,他们的兴奋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啊啊啊不愧是飞行员!好帅啊啊啊!”
“那个人就是刚刚领航的,看上去数他长得最整齐!”
“呜呜呜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嫁给飞行员啊呜呜呜!我想当飞行员家属!”
……
耳边是同学们此起彼伏地欢呼声,平静如赵思危和年华,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没看见陆屿?”问这话的是赵思危。
刚刚这些飞行员轮流走过,唯独没看见陆屿的身影。
“是吼,怎么没看见他?他不是专程为了飞行表演来的吗?”年华够着头往铁丝网里看。
“这小子来的第一天就说了,他可不会上场。”周辉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队伍的旁边,手里还拿了两瓶水。
这个年代虽然还有些封建,但是大学生谈恋爱,倒也不算少见。
所以徐振山权且当做没看见,再者飞行表演也结束了,他索性喊了声“解散”,然后就端着自己的搪瓷杯就往别的地方走了。
因着周辉之上次将她们信息透露给陆婷生这件事,年华还有些生气,因此并没有立即接过周辉之递过来的水。
钢铁直女赵思危见状,看着手中已经喝了一般的水,陷入了沉思。
年华看也不看他,只道:“那内个陆屿到底存的什么心?”
在北航进行飞行表演,多好的露脸机会啊,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呢!
可这个陆屿来了又不表演,他这不是白费自己时间吗?
“存的当然是善心!”
周辉之将手一摊,“这次上场表演的飞行员只有六位,可真正来的却不止有六位,而是十六位。”
“除了真正要上场的那六名飞行员,其余的人都是替补,陆屿的那位替补,好像家境不不好,而这次飞行表演上场的人是有钱拿的。”
“所以陆屿就使了个手段,自己没上,让他的替补上了。”
赵思危闻言挑眉。
想不到一个看似冷漠、不识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背地里居然能有这份善心。
“手段?什么手段?”年华追问,“陆屿不是他爸钦点过来的吗?那他说不上就不上,他爹能答应?”
陆军长想给儿子铺好未来的路,偏偏陆屿这小子生就长了一身反骨。
他爹是陆军军长,他就偏偏报了空军,他爹让他来北航进行飞行表演,他又耍手段让自己没能上场。
要是换作常人,早就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打上两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