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柱未想到冯锡东如此忠烈,惊慌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不能平静。
李牧九焦急的期盼着冯锡东不要有事,可是,冯锡东还是不治身亡了。
此案件就这样了结了,比萧子柱跟李牧九想象的都要快,萧子柱将结案奏书写好,走到床边,正巧李牧九处理完冯锡东的后事回来,二人远远的看到了彼此,萧子柱喊道:“李兄。”
李牧九走了过去,萧子柱问道:“他家人——如何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场面惨烈,老妇人当场昏了过去……明日,冯大人的家眷就要启程了。”李牧九说道。
萧子柱听闻,略有所思,点了点头,二人没有多言,李牧九也就走开了,他心里在生萧子柱的气,昨日冯锡东以死想保家人平安,却没想到,萧子柱仍然坚持了原判,李牧九存有异议,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萧子柱一句李牧九不过是辅审,主审官员是萧子柱,最终的判决权还是在萧子柱手中,李牧九无奈,拂袖而去。
牢狱之中,萧子柱见到了冯锡东的家眷,他走上前去,并未亮明身份,那老妇问他是谁,他只含糊的说道:“我是冯大人昔日的同僚,听闻他遭遇不测,特来探望内眷。”
老妇虽然年迈,但是精气神是非常好的,举止投足间也是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说道:“劳烦大人,有心了。”
萧子柱走时,吩咐押送的差员,说道:“路上死几个犯人也是不打紧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
萧子柱跟李牧九第二日一大早也要准备,回去都城了,午后押送犯人家眷的官差在路上走过,所到之处,百姓紧紧跟着,那囚车后面不多时就聚集了几乎全城的人。
李牧九跟萧子柱站在城门楼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李牧九说道:“大洲又没了一个好官。”
这句话仿佛是特意说给萧子柱听的,可萧子柱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国之所以有律法去判定案件,就是因为人心肉长,恐生多情,若是人人都在判案时讲究一个情有可原,那作奸犯科之人只会屡屡增多,法无情,人有情,做错事的人,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首先是错了,错了就是要接受惩罚,而后才是人情,他迫于无奈,走投无路,万不得已,出此下策,律法之下,才可以考虑情之所在。
冯锡东的内眷在行进的途中,稍事休息,那差员收了萧子柱的好处,便将他们一家拉到偏僻的路上,见四下无人了,才到那个老夫人面前,恭敬的说道:“老夫人,这一路上辛苦了。”
老夫人赶紧起身回道:“犯妇之身,不敢当。”
“这里是一些银钱,还有一些衣物,烦请老夫人更换上,方便离开。”差员说道。
老夫人看到这些,有些诧异,问道:“这是何用意?”
“老夫人莫要惊慌,这一切都是萧大人的安排,冯大人一生铁骨铮铮,不为权势,两袖清风,忧思为民,不应该走到这一步,萧大人佩服他的为人,也答应大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家眷,所以,才会有此安排。”差员说道。
“多谢大人!”听到差员这么说,老夫人忙带着家眷跪拜叩谢。
差员办好事情,飞鸽传书与萧子柱,告知已将此事办妥,萧子柱毁了信条,这才放下心来。他手里如今握着一封信函,这封信函,李牧九也是不知道,他独自去往牢中就是去冯老夫人手中拿到这封密函的,此前冯锡东曾与他有过短暂的相处,冯锡东看到那日萧子柱断案,就知道他虽冲动却也果决正直,而海华公曾受孟国公打压,萧家人一定与孟国公不是和睦,所以他赌萧子柱定是一个能帮他的人,于是便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希望萧子柱能将信函带给天子,这里面搜集了许多官员贪腐的罪证,都是他这些年的努力,他是没有做逃命的准备,但就是怕这信函如不慎被那些人知道,家人们有危险,所以想让萧子柱想办法保家人性命,于是才有了那日衙门的一场壮烈的戏码,可是冯锡东是真的死了,萧子柱不负所托,保住了冯锡东的家眷。
至此,官银盗窃一案告落,萧子柱铁面无情的名声霎时间传遍大洲,都城的皇城之内,宗寒岭正跟着一群小内官们打着马球,好生快活,歇息的时候崔白说道:“陛下,萧大人要回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