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的一缕馀晖都被收进天边,只剩下淡淡的橘光的时候,姚子萱才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有一间舞蹈教室的门没锁,她走了进去,然後换上舞鞋,没有音乐伴奏,也没有节奏拍子,她就只是不断地转着圈子,伸展着肢体,旋转,跳跃,弯腰……
这个舞自那次表演後她便没有再跳过,有些衔接的地方因为太久没跳而生疏了,好几次旋转跳的时候都不小心跌倒,但是她却固执地站起来坚持把舞跳完。
舞的最後是黑天鹅孤独高傲地死去了。
她一直伏在地上,许久才起身,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留下些许粘粘的感觉。
她缓缓脱下鞋子,然後走到垃圾桶旁,决绝地将鞋子扔进垃圾桶,精致的五官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此时她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美丽高贵的姚家公主。
走出教室,"啪"的一声关上灯,身後一片黑暗。
姚子萱,18岁生日快乐。
夜风中,她轻轻地对自己说。
回到姚家,家里为姚子萱举办的生日会成人仪式已经开始了,十分热闹,父亲请来了很多商业上的夥伴,甚至很多年轻少东都忍不住藉机前来一睹姚家公主的风采。姚家有女已成长,娉婷绝色,俘虏了众家公子的心。
姚子萱换好了黑色的小礼服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镜中的人儿,长发盘起,一身简单优雅的黑色礼服将那玲珑婀娜的线条勾勒出来,不用太多昂贵的饰品,她本身的那种高贵气质就已经散发出来了。
这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然後是佣人的提醒隔着门板传来,"小姐,该下去了。"
"我知道了。"姚子萱应了一声,却没有走向门外,反而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到处是衣香鬓影的男女,明明是自己的成人礼,心里却怎麽也无法高兴起来。
等到门外又传来一阵催促声,姚子萱才收回视线打开门走了出去。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穿着小礼服的妹妹手中不知拿着什麽东西,而阿姨的声音则从另一边传来,有些模糊,"小瑜儿,小瑜儿……"
"妈咪,再等等,就好了。我这就来了。"姚子瑜一边应着一边四处需找什麽东西,最後匆匆忙忙把手中的东西塞到盆栽後面就急忙离开了。
姚子萱觉得有些奇怪,本来也不打算理会的,但是经过那盆栽的时候不经意瞥到掉在外面的一个角落,只是姚子萱才发现原来小瑜儿藏的是几张报纸。而露出来的那个角落是一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人让姚子萱顿时停住了脚步。
她走过去将报纸拿出来打开,快速浏览了上面的的报道又翻看了另外几张,几张报纸上报道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几乎都是用整个版面刊登大幅照片,而照片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以及--
她的父亲,姚业成!
作家的话:
其实,至今为止,这篇文写到这里,小渔觉得最虐的就是这章了……
嗯,当然,後面还会有更虐的,哈哈
怎麽办,木有存稿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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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姚业成!
两人举止亲密,甚至连亲吻的镜头都有。而报道的内容也都在指证着姚业成的再次出轨。
姚子萱紧紧捏着报纸,看着照片中那虽然已到中年但是却依旧成熟英俊的男人,眼中有些轻蔑,还有些许的同情,更多的是感到讽刺。忽然想起最近父亲总是不在家,就连阿姨生病了也不甚在意,然後又是小瑜儿偶尔对父亲的怨言,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父亲有了新欢。
想来阿姨还不知道,而小瑜儿则是在故意隐瞒。
将报纸重新藏好,姚子萱走下楼,看着大厅里衣着光鲜的男女,姚子萱嘴边的笑容有些讽刺,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想要挤进来,却不知道这个圈子其实肮脏无比,只不过是披着光鲜华美的外衣罢了,而像她家这样的情况,更是比比皆是,男人在外面养女人,私生子无数等等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有些人甚至无耻到把养了多少女人夺位炫耀的资本。
而将来,她是否也要因为利益而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丈夫,然後守在家里看着丈夫和外面的女人频频上报,或许还会有女人带着所谓的私生子上来要求名分。而她要麽就大度了接纳假装无事地继续冠着"某太太"的名号生活下去,要麽就像母亲一样,最终无法忍受无爱的婚姻而选择离开?
多麽讽刺的世界,荒谬却又真实。可悲而又无奈。
而父亲此时不断给他介绍各家公子的行径也似乎证实了姚子萱心里的想法,她连带笑容,礼貌却又疏淡地应对着每一个对她表现出兴趣的男人。看着那些年轻英俊却又虚伪讨好的脸孔,姚子萱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张俊美冰冷的脸庞,想起那双魔魅一般的眼眸,心中微微泛起苦涩。
每年小瑜儿的生日,他都会来的,而且还会费尽心思给小瑜儿送礼物,每次看到小瑜儿炫耀般地拿着他送的礼物不断地见人就说:"漂亮吧?这是舅舅送我的生日礼物哦!"那时候,一直压抑着的妒忌就会在姚子萱心里冒头。如果不是那次差点被强暴的事让父亲重新注意到她这个被忽略已久的大女儿,恐怕姚家不会有人想起其实她的生日只不过比小瑜儿早17天。
距离上一次见到他,已经有两个月了。听阿姨说,他似乎有个调研任务,要去西部偏远山区两个多月。而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总觉得阿姨似乎总是不经一般在她面前提及一些关於纪允辰的事情,虽然心里感到一些疑惑,但她没问什麽,表现的一脸平静以及不在意。
她已经习惯去掩饰这份感情了,就如她早已习惯了戴着面具去应付所有人一般。只有再回想起自己讲小瑜儿推下水的那一幕,在复杂痛苦的记忆中,她才能模糊看到真正的自己。
突然,觉得大厅里很是压抑,她快喘不过气了,拒绝了以为年轻男人的邀舞,她走出大厅来到庭院的一个角落透气。她沿着小路慢慢走在庭院里,将大厅里的一切抛诸脑後,心里竟有种任性後的愉快。
绝大部分的客人都在大厅里,所以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幽幽灯光与大厅里的衣香鬓影形成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