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了砰的一声摔车门声,周围安静了许多,刘余琳显然是坐上了出租车,声音也带上几分沉闷。
“监控大都是晚上,而且画质差强人意,只能分辨大致模样,看不清细节,再加上那小三穿的是女装,谁能想到他是男的。”
“会不会是她老公招人冒名顶替的?”
毕竟华夏不同于国外,一个男的大大咧咧的穿着女装跟人约会不是不可能,而是太过罕见,不由她不怀疑。
刘余琳道:“可能性不大,今天在庭审现场那男的也是穿的女装,不特别留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是男的,而且谢兰英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本人没错。”
这就棘手了,外遇本来就不好取证,在加上外遇对象是同性,那就更难了,平时的暧昧短信可以解释为开玩笑,甚至抓女干在床都可以说是兄弟情,就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两人发生过性|行为,也未必能判定外遇,法律界定婚外情在同性这块还有很大漏洞。
刘余琳还在继续说着。
“那个男的还是个学生,刚上大二,自称和刘建斌是打游戏认识的朋友,臭味相投才会经常来往,还说自己性向正常,有女朋友,穿女装只是他的个人爱好,说是喜欢这种颠倒性别的行为艺术。
他还提供了他在学校论坛包括微博贴吧多处的照片为证,都是他女装的照,包括一些cosplay的女装照,当然,还有他和女朋友的亲密照,包括跟刘建斌的游戏画面截图。”
这还真是证据充分,各方面都没法反驳。
良凉见庄妍只顾得打电话没空打饭,干脆拿了餐盘按照她之前常吃的帮她打了一份,她也没心思吃,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眸光沉凝。
“就算是他男生女相穿了女装看不出来,可声音肯定不对,谢兰英跟他见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男的女的都分不清?谢兰英骗了我们。”
刘余琳道:“她骗不骗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你。”
“我?”
“没错,刘建斌在家里发现了谢兰英来你这儿看精神科的医院小票,说她有精神病,这也是他争取抚养权的最有利证据,谢兰英说她没精神病,说你是她朋友,还说她现在就住在你家,还提供了几张偷拍你的合影,但是证据不足,被驳回。”
庄妍心头咯噔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谢兰英一而再得邀请她去听审的原因。
这么有心计的女人,兜这么大一圈打这场官司,到底有什么目的?
顿了下,刘余琳又道:“还有搜集的那些甜甜被家暴的证据,只能证明是刘建斌父母有家暴情况,不能证明他,他推脱的很干净。”
总之,这官司根本就是必输的局面,而谢兰英明明知道,却还是隐瞒了最重要的真相。
那非法集资究竟真的假的?那个男小三又是真是假?
究竟是她老公手段太高杆,还是她一直在撒谎?
可她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为什么还要撒这种弥天大谎?如果她说实话的话,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这样不止是她,就连帮她的刘余琳也很被动。
庄妍总觉得这件事很古怪,绝对有什么她疏忽的地方。
“法院判决,谢兰英什么反应?”
“她当庭宣布要上诉。”
庄妍沉吟了一下,“那这案子你还继续跟吗?”
刘余琳坚定道:“跟!当然要跟!哪怕败诉也要跟!以后我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当事人,谢兰英这样隐瞒真相的肯定不在少数,这次是很好的历练,我就当刷经验值了。”
像刘余琳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律师,大多数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败诉的打击的,刘余琳能这么想她也放心了。
不等她开口,刘余琳又道:“我刚才说的你可千万操点心,案子我跟是会跟,但是谢兰英这个人我却是一点儿好感也没了。你别让她跟你住了,我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这话不用提醒她也清楚。
“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挂了电话,一转头就见良凉一脸八卦地盯着她。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哦……”良凉欢快地吃着面,随口蹦出一句,“谢兰英不就是那个老公外遇的大堂经理吗?”
庄妍“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吃饭。
良凉又追问了好几句,见她爱搭不理的,也就没再追问,又说了一句。
“前一段我见她来咱们医院了,就你请假那几天,她身上还沾着血,也不知道哪儿受伤了。”
身上有血?难道是她刺伤她老公那次?
夹菜的手突然顿住了,庄妍抬眸望向良凉,“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良凉眼都不抬,挑着肉肉吃,“那么久的事儿了我哪儿能记那么清楚。”
“那你记得那天是上午还是下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