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样，姜白乔，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宫内的作用是什么了？老子扶持你当太妃，是为了让你借机会接近楚臣廷，用先帝遗孀的身份跟他堂兄弟勾勾搭搭的！？”
姜白乔脸色一白，不仅仅是因为顾绥将她的心事揭露，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想起来，当年顾绥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去了淮阴，对楚乾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让她好好善待楚乾。
“我……我有好好照顾乾儿啊。”
“照顾得他离宫不知所踪，你还有心情彩排歌舞是么？”顾绥说到这，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蠢货。
姜白乔委屈道：“他自己不与我亲近，也不看在我是他亲小姨的份上，我如何能知道他出去了。”
“你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小孩子的心最是纯粹，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一眼就能知道！你装什么！？姜白乔，你弄弄清楚，你入宫前楚臣廷看不上你，入宫后更不可能！
你对楚乾漠视，楚臣廷也只会看你更厌恶，而楚乾出了事，楚臣廷依旧可以当摄政王，甚至在朝臣们的推举下，可以成为帝王，至于你，到时候哪里还能当太妃！？去给先帝守皇陵，在山头过完一生才是你的下场。”
姜白乔腿一软，她知道顾绥说得这些话是真的，她终于被骂醒了。
“那，那我怎么办，我去好好疼乾儿行么？”
“用不着，即日起，你给我好好呆在宫里，饿不死就行了，既然不知道怎么当楚乾的娘，那自然有人能替代你。”顾绥是打定主意了，姜白乔这种废物，他不会允许她还在楚乾身边蹦跶。
姜白乔没弄懂顾绥说得意思，只是在顾绥拔腿走掉之后，慈安宫院门直接上锁，姜白乔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顾绥！顾绥！你个孽障，不过是个养子，凭什么对我这个真正的姜家小姐颐指气使！”
可惜无论姜白乔如何哭闹，也不会有宫人来安慰她了。
毕竟谁都知道，顾绥可不是靠着姜家有今日的，人家是真刀实枪从战场上拼杀回来的功勋，姜白乔如何当上太妃，她自个心里有数。
顾绥从慈安宫出来后，心里还是很难受。
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宫廷，才知道为何楚乾待不下去，属于阿姐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当初让姜白乔照顾楚乾，就是最错误的决定。
顾绥没让任何人跟着，后宫如今空置，也没必要避嫌，他径自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内，所有的摆设都如同往昔，只是临床的躺椅上，不会再有佳人看书，院子里，不会再有她裁剪花枝……
墙砖缝隙里，长出了新鲜的嫩芽，顾绥一个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头靠在柱子，想起当年第一次进宫来见阿姐。
她特地到坤宁宫门口等自己，看到他就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皮上，跟他说，“阿绥，你要当舅舅了，皇上说如果是个男孩，便叫乾儿，天地乾坤，可继承祖宗基业。”
顾绥深呼吸一口气，偏偏又从阿姐抱着楚乾送自己出征，想到了李徽祯牵着楚乾的手，喂他吃糕饼，陪着他背书的画面。
他大部分时候都很看不上楚臣廷，可这一次，他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楚臣廷要留下那个慕菀。
如果乾儿真的喜欢，那他也会护着她的，只要乾儿好，乾儿好，阿姐才会高兴。
楚臣廷准备离宫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淮阴侯还在太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