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祯现在算是有点能明白楚臣廷的意思了，白兰溪肯定是知道了卫寒云对容彻的心思，在卫寒云成为自己的未婚妻之后，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卫寒云的怨念越来越深，逐渐演变成了这样。
“大抵世人都喜欢花好月圆，可身为将领，身为将士，他们谁没有家人，爱侣，甚至是孩子呢。”楚臣廷看着远方的山河，又仿佛透过那平静的风景，寻找着故人的影子。
李徽祯一时无言，是啊，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何来的家国平安。
“容彻是不后悔的，他把红缨枪，留给了卫寒云，尸骨留给了大晋。他若躺下，万千大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及笄礼，卫寒云收到的，就是那柄枪，还有一纸婚约。”
李徽祯都难以想象，卫寒云那一天，会有多么的痛苦。
“如果我当时没跟李徽祯定了亲，容彻肯定是要把卫寒云托付给我的。”
李徽祯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觉得耳熟的厉害，才想起是那大周女帝的闺名。
“你是他的徒弟，又与卫姑娘年岁相当，托付给你，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她是容彻，也会把人交给楚臣廷的，起码楚臣廷不会让卫寒云受委屈，是个极其靠得住的人。
楚臣廷没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悄悄拉住了她的手，“蛮蛮。”
他突然在她耳边喊她的小名，李徽祯心里有些痒痒的。
“嗯？”
“如果哪一天，我也回不来了，我不会托付任何人给你带东西，你到时候忘了我也好，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一定要找个好男人。”
“……”李徽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有你这么咒自己的么？再说了，谁答应嫁给你了。”
“不是咒自己，战场上刀尖无眼，我只能以命相搏，我只是想到，如果我跟容彻一样回不来了，我不想再有一个卫寒云，一辈子记着他。”
漫漫人生路，这样的长，又那样的短，长到想见的人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短到转瞬间，几年已过，两鬓斑白，青葱岁月早已不复。
最怕的不是时间过得快，而是穷尽一生，都要陷入永远的回忆里。
楚臣廷这话说得很认真，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李徽祯睫毛一颤，“嗯，我答应你，你要是回不来，我一定找个好人嫁了，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我可是白眼狼，我不会记得你的。
楚臣廷闻言勾了勾唇角，“你这样很好。”
他喜欢她，他就想他的姑娘，能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
李徽祯有些不高兴了，好什么，他连个孩子都没有，万一去了战场，老母亲外加一家子的仆人，岂不是都得劳累她？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不是的，自己不是因为这个舍不得他，而是……而是不想失去他。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
如果她是女帝就好了，大晋的山河多美啊，她想让两国百姓都好，都开心，她一定不会跟楚臣廷打仗的。
楚臣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姑娘，有野心，就会有战场。”
李徽祯闹不明白，反正她不想让楚臣廷跟容彻一样。
后来恢复记忆的女帝想起那时候的心情，才明白当时是因为喜欢楚臣廷，所以才说出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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