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歪着脑袋,拧眉,打量着任竞年:“你觉得我在说胡?”
任竞年安抚她:“舜华,是我不好,让你近太辛苦了,你表妹这个确实有问题,之前我竟然没察觉到。”
顾舜华认真地道:“竞年,我不是说胡,是真的,那天我到了大栅栏,突然感悟到了这一切,我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许多事,所有要发生的事都涌入了我脑子里,我看到这些都写在一本书里,我看到了所有的事,陈璐就是觊觎你,她去五原找我们,她真正的目标是你,她想让我离开你,和你在一起。”
任竞年便抱住了舜华,他抱住她的时候,肩膀紧绷,手指甚至微颤,音非常温柔坚定:“舜华,你说得对,陈璐就是一坨狗粪,我永远不会正眼看她,你所担心的那一切,永远都不会发生。”
顾舜华无奈:“你不信我,那你是怎想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吗?”
任竞年抱着她轻轻地拍哄,又握着她的手:“舜华,你听我分析。这个陈璐,可能确实有点问题,她可能有什办暂时『性』地去控制周边的意识,让别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我觉得有必要查查她到底是不是用了什□□或者什改变磁场影响类脑电波的奇怪工具。”
到底是喜欢理书籍的,能很快想出一些用科学解释的路子。
顾舜华哑口无言。
任竞年:“对她,我们小心提防观察就是了。至于你,应该是当时为了户口的事,你精神压太大,整个绷得太紧,加上你表妹确实有点问题,你就开始胡思『乱』想,或者就是做噩梦了。”
任竞年用双手轻握住她的肩膀:“舜华,你放轻松一点,这些都过去了,你不是经把户口落下了吗?落下孩子的户口,还在大杂院里扒拉出一块地让我们盖房子,你经做得足够好,剩下的我来办,我会盖起来房子,会让我们日子好起来,更会想办来首都一家团圆,你可以放轻松一些,别想太多。至于陈璐,那根本不是事,以后我们躲着她,或者干脆想办拆穿她的伎俩,那不就行了?我们认识这多年,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被她那点伎俩蒙蔽。”
顾舜华眨眨眼睛,她有些委屈,没想到她鼓起勇气和他说了这一番,竟然是这的结果。
“你根本不相信我说的?那你说我为什突然北京跑去五原,我不嫌折腾得慌?我不就是怕你娶了新媳『妇』忘了孩子……”
任竞年沉默地看着她,眸光包容而怜惜。
他那子,可能真觉得她就是一神经病。
顾舜华彻底无奈了:“算了,不信就不信!”
早知道不告诉他了,这重要的事,她是信他才和他说的,结果看他那子!
任竞年便后面抱住她:“舜华,我信你,当然信你,你看我根本不搭理那个陈璐,你得信我,陈璐的秘密,我一定想办查出来,等我破解了,你就彻底不用担心了,在这之前,我肯定不会单独和她相处,我看到她就跑行了吧?”
顾舜华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行,那就这吧。”
要一个坚信唯主义且一有空闲就看看理书化学书的,去相信这些怪『乱』神的事,确实不太可能,而自己那些真切地触碰到世界命脉的感觉,他是不会有的,光凭嘴皮子,真不容易相信。
所以顾舜华刚才那点着恼就没了,反正他听,不搭理陈璐,这就够了。
任竞年有些担心她的子,她手里接过来孩子衣服:“你歇着,我来整理,你明天就得上班了,还是多休息,要不你先睡一会?”
顾舜华:“你哪天去廊坊上班?”
任竞年:“应该是初九或者初十,卡着时间过去报道吧,不急。”
顾舜华:“还是尽快过去吧,好歹熟悉下环境,看看那边的领导是不是好相处,这是一个好单位,你尽量争取给家留下好印象,以后好好干,我估计待遇会越来越好。”
她想着,要不要告诉他,中石油那可是好单位,可一想,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如果一切按照那本书中的剧发展,他以后还能挣大钱呢。
如果不按照那本书中的剧发展,那现在她所知道的,未必是真的,还不如不说,白白让他多想。
任竞年:“我是想着尽量多陪陪孩子,他们都挺想我的。”
顾舜华想起两个孩子拉着爸爸对大家伙显摆的子,就不说什了。
孩子怎可以没爸爸呢,有爸爸和没爸爸就是不一。
任竞年:“再说,我想趁这两天好好复习下,多学点,争取明年一口气考上北京的大学,省得『操』心对调的事了。”
顾舜华想想是,便道:“如果要看书学习,你就去我弟那屋儿吧,我哥嫂还没来,你和他一起住,两个还能一起学,我看他现在挺用心学,就是有些知识可能实在忘了,你还能带带他。”
任竞年:“他有问题,可以问我,我会的就说,不会的我们一起研究,学习的,我还是在咱们屋,你这里不是弄了一个煤油灯吧,这个挺亮的。”
顾舜华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心里想,他还是惦记着自己,想多和自己在一处。
多少有些欣慰,欣慰里带着一丝甜。
不信就不信,反正他对自己好听自己就行了。
可谁知道,等床上收拾好了,顾舜华坐在床边拿了刀和旧报纸,开始练刀工,任竞年则拿出来一本理书来读。
他不是看,是读出来。
“万由原子构成,它们是极小的粒子,永不停息地四下运动,当它们分开一段距离时,会互相吸引,当它们被挤压到一起时,又会互相排斥。”
“这句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地球以至于整个宇宙都是由一些非常微小的粒子构成的。”
这些,顾舜华刚开始听到还没觉得不对劲,后来越听越别扭。
终于她忍不住说:“我练刀功呢,你默读吧。”
任竞年抬头看向她,严肃地道:“朗读有助于记忆。”
顾舜华:“好吧。”
任竞年继续读理书,讲宇宙,讲世界起源,讲万运行规律。
后,当顾舜华把她的旧报纸差不都切完了的时候,她听到任竞年又开始了:“『毛』『主席』教导我们,读书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要用唯论、辩证思想进行分析,唯客观,实事求是。”
顾舜华终于意识到怎事了,她握着菜刀,扬起眉:“你这是什意思?”
任竞年书中抬起头,目光先落在她的菜刀上,之后,才缓慢地上移。
他拿起来手中的《『毛』『主席』语录》,试探着递给她:“要不你看看?”
顾舜华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咬牙:“任竞年,我以后再和你多说一句,我就是你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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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睡觉的时候,任竞年用手轻轻碰了下顾舜华,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其实能理解,毕竟自两个闹着要离婚城开始,就没再有过了,年轻火壮,这是难免的。
可现在,一个是怕吵到孩子,怕邻居听到,另一个是顾舜华心里存着气,你不信我,反而以为我是神经病,还要用□□给我教导?
所以顾舜华假装睡着了,不搭理他。
可怜任竞年后来只能后面抱着她,僵硬地忍了,过了不少时候才慢慢缓下来睡去。
第二天,顾舜华过去上班时,任竞年正给俩孩子洗漱,她看着任竞年有些泛红的眼睛,有些愧疚,心想晚上还是克服下困难,满足一下他吧。
说实她好像有点想了。
和自己父亲到了玉花台,新年新气象,七个徒弟齐刷刷地站在那里给顾全福拜年,大家各自抱拳说了吉利,终于开张了。
顾舜华近虽然还在练手,但一些简单的菜能上手了,她试过自己刀功,觉得自己进步挺快的,问了顾全福,顾全福满意,说是如果这下去,再有几个月,基本功就差不多,就能开始学做菜的手艺了。
这让顾舜华心里有了小小的兴奋,她确实很拼命,就是想早点能出师,早点能转正,这自己的待遇会好上去,能放下心来了。
因为这个,顾舜华今天干得特别带劲,忙了那一中午,到了两点终于可以休息了,谁知道牛得水让大家伙先别走,说是要开一个简单的会议。
几个大厨并一些徒弟,全都过去了,牛得水先寒暄了一番场面,之后清清嗓子才说正事:“这两天有一位香港的客过来,听说对方是香港的大明星,对方经在咱们家订下位了,想尝尝我们的手艺,跟着来的还有记者,所有我们得郑重对待,不能马虎。”
这倒是没什,玉花台不是没见识过场面的饭店,当年开国大宴都能办,虽说三十年过去大不如前了,但瘦的骆驼比马大,怎不至于给大陆民跌份儿。
牛得水道:“那位香港大明星姓梁,他父亲祖上是满族,这次梁先生来大陆,说是想吃以前地道的宫廷菜,算是代他父亲过来尝尝味儿,了以前时候的一桩心愿。”
宫廷菜?
大家一听这,便看向了顾全福。
谁不知道,这位顾师傅家里的老爷子当年是宫里头干过的,宫廷菜你得听他的啊。
顾全福问道:“既是这位先生家里老家的心愿,那就得正经办了,说起宫廷菜,对方点过什菜名吗?”
牛得水:“这位梁先生说了,正经宫廷菜不就是满汉全席吗,满汉全席里挑几道正经的做就是了。”
顾全福略沉『吟』了下:“满汉全席兼容并蓄,菜品繁多,我年少时曾有幸看过一份满汉全席造册,那是清朝内务府大臣移交给光禄寺的,上面记载的菜肴,应是不假。那造册来看,满汉全席分上中全三等,上等一百八十品,中等一百五十品,全等一百三十品,名目繁多。现在要做满汉全席,好歹得指个路子,不然这菜单海了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顾全福这一说,牛得水只有听着的份,不说别的,那满汉全席,谁听说过啊,谁做过啊,上等全三等,各分多少种,谁知道啊,可家顾全福门儿清,这就是道行!
牛得水语气中不自觉便恭敬起来:“顾师傅,香港那位先生点了名,说是要几个地道的满汉全席菜就行了,他点了几道菜,分别是鹧鸪肉糜、麒麟素胎、月影灵芝、桂耳雀舌和龙船海参。”
旁边两位师傅一群徒弟,听到这些菜名,只觉得云里雾里,哪里懂这个,不由期待地看向顾全福。
这可是满汉全席里的菜,如果交给顾全福做,那自己好歹能瞧一眼,算是见识了!
谁知道顾全福问道:“这菜名都哪来的?”
牛得水便解释:“听说前两年,日本一家电视台为了拍中国烹饪电影,在香港国宾酒楼办了一场满汉全席宴,当时日本香港一些名都去了,香港媒体报道了,据说他们用了三十多位香港名厨,配置成了七十道满汉全席菜,刚说的菜名,就是这里面的。”
顾全福:“这菜,那香港客说过吗,都是什食材做的?”
顾全福这一说,牛得水便有些失望了,旁边的几个都暗地泄气,想着敢你不懂啊?这下子太拿大了吧。
牛得水经不抱希望了,不过还是说:“听对方那意思,都是稀罕,有雀舌,有鹿尾,有鱼翅海参,有猴脑,燕窝当然有。”
大家伙一听,都不由咂舌:“这种食材,咱们一时半会儿能弄来吗?”
顾全福了:“弄这个干嘛?这不是逗闷子说吗?”
他这一,大家伙都愣了,牛得水摇头:“其实要说弄这些食材,倒是有路子,就是咱没做的,不能糊弄,家在香港吃过满汉全席,才想过来大陆尝尝那个味儿,看看做得地道不地道。”
顾全福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屑:“香港满汉全席?那都不是正经东西,他还想拿着这些来大陆比着做?这不是李鬼反过来指点李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