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回道:“实不相瞒,妾从小便喜欢分析各种奇案,遇上解不开的谜团总有自己想法。”书中原主确实如此,可现代的她查案是被迫无奈。曾经她也怨过为什么要给她如此不公待遇,可每次找到那些逍遥多年的凶手,受害者家属那种激动又安抚了她。或许她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注定要有不平凡的一生。
顾舟白见她垂下眼帘,明显有躲闪意思,他并不点破她在这件事上撒谎,而是继续问:“依娘子看,凶手如何选定死者?”
“死者之间的联系,妾不曾看过仔细内容,无法找到她们的共同点。那支木簪对凶手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妾相信……”沈嘉宁顿了顿,“大人莫要见怪妾说话没有分寸。”
顾舟白微微一笑:“既是与娘子讨教,怎会怪娘子?娘子尽管放心说。”
沈嘉宁面对如此温柔的顾舟白,还是忍不住花痴了一把。不过正事当前,她没丢了分寸。她接着说道:“四支木簪是事前准备好,凶手有预谋的犯案,下手的对象必是早早观察,摸清楚她们的出行和习惯。顾少卿定已开始着手查各家娘子近几个月行程,交叉对比是否出现相同的人,是否有同样异常之处。”
闻言,顾舟白难掩赞赏之色,并不打断她的思路,接着问道:“娘子说五日间隔不能作为犯案必须条件,那凶手目的何在?”
沈嘉宁思忖片刻
,才道:“矛盾,他既找隐蔽的地方抛尸,却又带上标志性的木簪,他其实是想昭告天下的。可是时机未到,他暂时不能暴露尸体,所以带上木簪作为标记,哪怕是尸体腐烂了,也能从木簪和杀死死者所用手法确认是同一人所为。他是在做给某人看,他希望某人看到他所作所为。”
之前与说书人吵起来并非没有收获,她一直认为是凶手心理上变化,仔细分析下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康淑兰的死不是犯罪手法升级,而是他希望看到受害者尸体的人出现了,刺激他更加光明正大行凶。她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妾胡乱猜想,做不得真。抛尸地是否是细心选过,又为何是城西,妾不曾去看过,仅仅是从地图推测。”
顾舟白一瞬不瞬看着沈嘉宁,她的分析与他所想相差无几。只是有些证据他掌握了,她并未掌握,考虑的还不够仔细。不过能有如此推断,已很不错。
思索片刻,他说道:“娘子说的很有道理,不知娘子可愿与某走一趟?”
“啊?”沈嘉宁愣住,不知顾舟白何意。
“娘子不是说未去过抛尸地,不敢确认自己所想。”
沈嘉宁指了指自己:“顾少卿要带妾去抛尸地?可案子怎好叫妾一个外人参与。”
顾舟白笑了笑:“娘子见解独到,或许去了抛尸现场有别的想法助于破案。娘子只是作为提供线索者,并非参与查案,便
是报给官家,只有拿赏没有责罚。”
沈嘉宁有点接受不来事情如此顺风顺水,她想去抛尸现场,结果遇上顾舟白,顾舟白要亲自带她去抛尸现场。她再次确认:“顾少卿不是与妾玩笑?”
“此事怎能是玩笑。”顾舟白温和笑着,认真神色不容置疑。
沈嘉宁当然愿意跟着顾舟白一起去,一是可以跟美人儿多相处,二是免去她自己偷偷摸摸,行事更为方便。不过她没被美色冲糊涂,顾舟白让她一起去抛尸地,想试试她有几斤几两。她上边说的所有,顾舟白早就清楚,试了她又如何?总不能是让她参与案子吧?
她相信无论顾舟白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会害她。她点点头:“若顾少卿需要,妾愿与顾少卿走这一趟。到了那里若有不妥之处,还望顾少卿多多包涵。”
“劳烦娘子了。”
顾舟白说罢,让祁羡隔壁取来危婳的大理寺公服给沈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