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开坤宁宫并未坐轿辇,冬夜的皇宫有股凄瑟感。寒风吹在人脸上,寒冷的同时反而也让人清醒了不少。
主仆一行人在昏暗的宫道上行着,因风的缘故,宫灯明明灭灭。
“元德,赵美人是几年入宫的?”
在旁提着宫灯,被冻的发颤的元德被主子爷的突然发问给问蒙了。
他想了想,终于在皇帝不耐的前一刻,拍了下大腿,“奴才想起来了,长信宫的赵美人是庆丰五年入的宫。”
庆丰五年,庆丰十一年,快六年了。
元德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主子爷的神情,摸不准主子爷突然问赵美人是什么心思。
不待他细想,皇帝突地加快了脚步,元德只得快步跟上,又要小心护着宫灯,心中叫苦不迭。
怡春宫正殿,杨婕妤焦急踱步,“兰卉可找到了?”
一旁太监左右对望,面露豫色,低头答,“还,还需要时间。”
“啪”
茶杯碎地,杨婕妤怒:“还不快去!一群没用的废物!”
青萍忙去平息怒火,伺候着杨婕妤坐在软椅上,半蹲下来,去轻敲她的腿,“主子别气,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杨婕妤胸脯起伏逐渐平稳,“哼,就怕有口难辩,被小人当枪使。”
赵相逢昨夜睡得不安生。
前半夜怎么也睡不着,还是香堇换了安神香才渐渐有了睡意,哪曾想后半夜又连着做了几个梦,醒来梦境是记不得了,觉也
没睡好。
“主子面色差,多敷些粉吧?”
赵相逢“唔”了声,疲惫道:“不必,素点儿。”
阿叶乖巧颔首,着手挽髻。
赵相逢一时沉默,阿叶去年将及笄,时间一晃,已过数年。
可她的心智仍如稚儿。
第一次认领宫女时,阿叶便直直地在那站着,黄昏余光打在她身上,看谁都是笑意,两眼弯弯像个月牙。按理说这样老实的可人儿多的是人去选,可她却被滞留在最后。
“这孩子憨厚是憨厚,可就是吧,这有点问题。”管理的嬷嬷指了下自己的脑子,惋惜道:“生病没钱给烧坏了,家里又穷,便给卖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