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平阳侯府西院。
昏暗灯火映出长身而立的青衣男子。
一旁是来来回回的模糊的影子,刘乾拢眉背手,不停地绕着刘朝走。
“你!”刘乾手指刘朝,又气愤地说不出话,几次咬牙终道。
“刘朝,你心里可还有兄长?可还有我这个侯爷!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去报名那劳什子的将领遴选?”
说到最后都是用喊的,声音太大,惊到藏在不远处常青高大灌木后的侯府小世子。约莫**岁大小。
小小的孩子乌黑的瞳仁咕噜噜地转,拿双手紧紧捂着嘴巴,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响。
刘朝身姿挺拔,半个身子隐在暗处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只此时面上挂着几分歉疚。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同意我去报名吗?兄长,你知我志在此。”
刘乾气得颤抖,舔了舔后槽牙,极力忍道:“你要是敢死在沙场上,我刘家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人!”
刘朝双肩下沉,低低地笑出声,微微俯身,“刘朝谢过兄长。”
一声冷哼,刘乾划不下面子,别别扭扭地甩袖,转身离开了院子。
小世子怕自己父亲察觉到,又往灌木深处躲了躲。却不想父亲前脚刚没了踪影,下一瞬就有人唤他名字。
“刘闻锡,还不出来。”
刘闻锡缓缓走出,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要走了?”
刘朝笑,“可是担心以后没人再背着你爹,教你武
艺了?”手直接拍在刘闻锡头上。
“小舅”刘闻锡抬头,眼圈微微泛红,“我会自己好好练的,以后去找你。”
平阳候府东院正房。
侯府夫人蔡氏替刘乾斟茶,柔声安抚道:“刘朝向来有主见,看得通透,你也不要多忧心。”
刘乾一饮而尽,火气仍在头上,语气恶劣,“你懂什么?我刘家先祖战死沙场得还不多吗?还有你那儿子,成天想着弄刀舞枪!”
蔡氏一听提到刘闻锡,不由焦急,辩解道:“闻锡从小身子弱,偶尔碰武也没什么,何况他书读得也好……”
“罢了罢了,一嗓子的烟火气。”刘乾不耐摆手,站起身就直往外走。
“洗脚水就好了,怎么还出去?”
“不必了,你这热得人心燥。”
蔡氏脸色变了变,是掩不住的落寞。
手里的帕子搓成一团,嘴张了张,终究远送毅然离去的背影,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屋里的木炭灼灼燃烧,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为什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