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接一句,玩笑般的话辨不出真假,却像是寒冬朔风,割过心房,热潮瞬间褪去,赵相逢心脏颤颤,双腿一弯跪于地面,什么也不做直接请罪,“臣妾不敢……”
皇帝皱眉打断她的认罪词,“朕给你赎罪的机会,先起来,待会儿再认罪也不迟。”
赵相逢默默收敛情绪,缓缓站起来,不一会儿元德领着四个高矮不一的孩子进来。
她愕然,不明所以地看着皇帝。
“赵美人如若不能在晚膳前教会四人剪出像样的作品来,朕就治你欺君。”
这般地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飘飘的,不以为意的话语,虽然细究确实帮她解决了作难的问题,但赵相逢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感激不起来。
将她畏惧的罪名作为赏赐她的恩典,天子认为的知足,却哪里懂得她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戏耍感,折辱感,深深的无奈感和不得不。
不得不认,不得不谢。
所有情绪在心底喧嚣,赵相逢也只能沉静,转眼去吩咐香堇和阿叶准备足量的材料,一行人去了偏殿的暖阁。
凭着对那句“潜有伤及肌肤之危。”的阴影,虽知无碍,但仍旧多了几分留意和谨慎。
宜姝因为感兴趣学得比较快,仍是小兔子,一旁宜嘉也可以教宜姝。
主要问题是两个皇子,大皇子年岁大一脸淡淡,也许暗地在吐槽幼稚,而一向活泼的二皇子明明跃
跃欲试,可偏偏克制一般,让自己表现出对剪纸很不屑的模样。
赵相逢嘴角微勾,她什么也不管,拿了剪刀红纸,坐在小杌子上。
两个皇子,尤其是二皇子本来眼神游离,左顾右盼,只假装余光不小心瞥到,可随着纸张成型,那眼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一副峭崖雄鹰图慢慢出现在眼前。
“二皇子想学吗?”
赵相逢拂去碎屑,在空中展开抖了两下,那雄鹰便像活了般,似要直冲云霄,越过悬崖峭壁。
启钰眼睛一亮,偷看一眼皇帝,最终再想不得去装劳什子老成,连连点头。
赵相逢颇为得意的弯了嘴角,眸中也染了笑意。
皇帝本是为这好手艺大为震惊,转眼又觉佳人含笑,勾魂摄魄,这种自信又带点儿骄傲的笑太具吸引力。
他佯咳两声,装作随意道,“朕要一试。”
赵相逢微讶,转瞬想起什么,心中有了点子,委婉拒道:“臣妾不敢冒欺君大罪,晚膳前誓要教会皇子公主。”
言下之意,没空理他。
天子言必行,如若否认威严有失,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相逢想之幸灾乐祸。
皇帝能够坐稳龙座,自然有其能耐。就如现今,皇帝一本正经说着无赖的话。
“无碍,朕的子嗣自然聪慧。”
当真是厚脸皮,赵相逢额角抽搐,不禁腹诽。
确也不错。
大皇子被二皇子拉进队伍,在
教了三遍之后,两人已经可以剪出大概形状,只需雕琢细节。
孩子们来了兴致,沉浸其中,赵相逢却十分不好,这皇帝可如何去教。
“陛下您想学什么?”
皇帝手中捏着红纸,施舍般抬眼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