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弹琵琶双手娇贵，那丝帕再软也难免会有擦伤。”
如烟不再动弹，冷着脸问：“苏公子，两厢情愿，这是何意？”
“一夜多少钱？”
“……”
“打算索要多少封口费？”
如烟见被识破，苦笑两声，问：“苏公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夕阳箫鼓》便留了心眼。”
如烟微讶，似乎没想到皇帝真的听出弦外音了，她稍带遗憾道：“原来奴家没有引诱成苏公子啊，苏公子举手投足俊逸非凡，枉先前奴家还在为你拜倒在奴家石榴裙下而颇有成就感呢。”
“事情可不是你随便糊弄过去的，你猜你的兄长若风现在是否完好？”
如烟脸上的平静面具被撕
裂，花容失色，“你，你做什么了！若风呢？我要见若风！”
“急什么？你一五一十说完，马上就可以相见了。”
-
若风是个孤儿，是个瞎子，吹的一手好箫，住在小草房中。
有日在家门口听到声响，救了奄奄一息的如烟。
如烟视若风为什么，最美好的一切。
她外出艰难赚钱却不能忍受若风卖艺，她最喜欢的事是在那漏雨漏风的小房子里仅有他们二人和他们默契合奏的乐声。
若烟卖艺不卖身，因为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属于若风。她曾向若风多次表达过爱慕之意，也被拒绝过多次。
他们此行去越州不仅是重新谋生存，还要给若风看病。若不是暴雨将他们的全部家当刮走，包括若风看病的救命钱，如烟不会急得出此下策。
若风咳血无钱医治的绝望自暴雨后时时支配着她，所以如烟在看到那艘不知大他们的小船多少倍的船舫，在看到浑身散发贵气的皇帝时起了心思。
钱，色，权，如烟男子见了千千万，这三者是普遍男子看重的。
她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便是以一换一。
只是她还留了一招，以防事后不认账，她点了催情熏香，可以狡辩自己被迫，勒索封口费。因为她知，豪门大户对名声也很看重。
皇帝冷嗤，毫不留情地嘲讽，“脸蛋好看，没有脑子有何用。”
“你！”如烟咬牙瞪他。
“你上船时没看见护卫？四周是茫茫无人的海
，抛尸入海有谁可知，仅凭你二人又有何反抗之力？”
如烟：“……”
他说得有理有据。
“我，我不管！我说完了，我要见若风！”
“不仅没脑子还是个天真鲁莽的。”皇帝哂。
不过如若不是她傻，如烟也不一定能活着说出真相，活着见到若风。
若风被捆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为何要绑他？”如烟挣扎着束缚，皇帝甫松手，如烟跑着蹲在若风跟前。
“我招了，我已经招了，快松绑啊。”
“你的若风哥哥想杀人灭口。”赵相逢擎着簪子，亮给如烟看。
那簪子如烟再熟悉不过，是她二人的约定，赴死约定。
这一刻如烟心寒几度，震惊痛心一股脑涌来，她圆睁眼质问若风：“为什么？为什么想杀人？”
若风自听到如烟的声音便已经舒口气，他低垂头颅，声音沉郁，“如烟，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没用一直都在依靠你。我既劝不动你，就只能试图杀了他阻止你，或者……再不济为了保全你的声誉，亦不能让他活着。
很荒唐。若风时常痛恨他的懦弱，是他一直给如烟添麻烦。他不接受她的爱慕，又无法真正放她离开。
仿若两人早已联结在一起，性命相连，在一起或许不一定多么快乐，可分开却会要两人的命。
只能说，两个傻子，一个盲目莽撞，一个懦弱无能。
赵相逢曾试着将自己代入如烟，她给的答案是不会犯傻让自己沦落到今天
的局面。
没有同等的回报她不会非要撞南墙才回头，她会及时止损。
她可以付出，可她也要能让她付出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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