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宫女听了“搜宫”二字后,丝毫未变脸色,她似乎早有准备,恭敬地伏下身在地上磕了个头,声音平静:“贤妃娘娘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拖延,已经下令彻查月瑶宫了。”
“哦?”皇后微微挑眉,浅浅一哂,“贤妃妹妹倒是有心了。”
“不敢,贤妃娘娘说了,皇后娘娘统领六宫、事务繁忙,若是此举能为皇后娘娘分忧一二,便是月瑶宫的福气了。”宫女道。
皇后道:“既然如此,贤妃可查出了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的确查出了偷盗冰蚕丝的人是谁,已经命人严加拷问了。”
皇后面色微变,没想到贤妃查出了是谁,竟不曾先问过自己,就先施加酷刑拷问,当即目光冷厉起来,质问道:“既然查出了是谁,为何不送到本宫这儿来?!”
宫女道:“贤妃娘娘说,既然是月瑶宫的人,自当由月瑶宫的主子管教,不必为此打扰皇后娘娘。”
这宫女一口一个贤妃娘娘,傻子也看得出来贤妃与皇后不对付了,言辞间不过是浮于表面的恭敬,实际上行动做事,半点儿对皇后的敬重也无。
白瑶瑶几乎以为皇后要为此发怒了,可不想,皇后凝视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因为气愤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脸色竟然又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良久,她唇瓣微启,说道:
“倒是有劳贤妃了,不过此案涉及人员甚广,单单一
个月瑶宫恐怕是抗不下来的,还是将人叫出来,待本宫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还贤妃妹妹清白。”
贤妃如何不知道此案牵涉人员众多,她宫中那个偷盗冰蚕丝的人定然不是自己可以留下的,但是在交出去前,能够恶心一下皇后,她也是颇为喜闻乐见的。
于是这宫女回去后不久,那个盗窃冰蚕丝的宫人就被送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太监,看那身衣着,想必原本在月瑶宫的地位不低,只是不知道为何要盗窃。
太监跪在地上认罪,声泪俱下:“皇后娘娘,都是奴才被猪油蒙了心,才想着偷盗贤妃娘娘宫中的宝物……”
“你偷冰蚕丝做什么?”
太监颤巍巍道:“奴才家境贫寒,全靠奴才一人在宫中的俸禄养活,去年新添了两个侄子,银钱越发短缺,所以奴才、奴才才动了大不韪的心思,想要偷宫里东西出去卖……奴才、奴才不知道那是冰蚕丝,只以为是什么珠宝……”
“你不知道那是冰蚕丝?”皇后道。
太监的脸上早就被泪水和鼻涕糊满了,苦着脸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呀,奴才只是见贤妃娘娘私库未曾守好,便偷偷溜进去偷拿了些宝贝,时候紧迫,奴才不敢多看,兴许其中就夹着冰蚕丝,后来奴才急着脱手,直接将那些东西转交给了别人……”
皇后打断他的话:“别人?是谁?”
太监道:“是、是宫中的一个侍卫,他有门路将
东西送出宫去,卖掉之后,得来的钱可五五分账。”
皇后不由眯了眯眼睛。
侍卫……倒是与珠采女身边宫女春红所说的对应上了。
就在此时,那负责调查今日究竟有哪些人经过了御花园这株老梅花树的宫人们回来了,带回了一众嫌疑人等。
看着那列作一排的侍卫与太监,白瑶瑶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下一刻她手心一暖,确实被人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