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每日来王府后门收夜香的人。
春柳既然被人派去了倒夜香,自然也会每日都与他打照面,两个人有所往来,再正常不过。也正是如此,春柳每日才能有机会同府外的人有所交流。
白瑶瑶唇角微弯,眼底泛出些讥诮之色,对那獐头鼠目的男人道:“你瞧瞧,你可认得你身边这人?”
那獐头鼠目的男人颇有些紧张地看了春柳一眼,飞快地低下了头,低声回答道:“回、回贵人,小民不认识。”
他顿了一顿,又问:“贵人,小民不过是一个收夜香的,不知贵人将小人押禁在此是为了什么事……小民虽然身份低微,但家里也有几个亲人,全都靠着小人养活,若是他们发现小人不在,必然是会去报官的。”
这便是在暗示白瑶瑶不能随便对他动手了,虽然白瑶瑶是曦王妃,但也不能枉顾律法,戕害百姓不是?
白瑶瑶闻言,伸手轻轻婆娑了几下自己的下巴,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不过,你既然知道失踪人口是可以报官的,那你知不知道,本朝律法,偷窃主家者杖四十,砍去双手;同犯,杖三十,赔偿主家损失,如若赔不上,就要砍去一脚趾。”
那男人听到砍手砍脚趾,脸色不由得一白,额上渗出了些冷汗,连忙说道:“小民每日不过是在王府后门收收夜香,怎么可能偷盗财物呢?”
一旁的青卷发话了:
“你倒是好机灵,还无人说你偷盗财物,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辩白了?”
那男人将头磕在了地上,道:“小民、小民惶恐,但偷盗财物这种事,小民真的不可能做到呀!”
白瑶瑶唇角笑意渐渐冷了下去,慢悠悠道:“且不说是否偷盗财物这件事,你每日在王府收夜香,而你身边那人每日倒夜香,想必已经见了不止一次了,方才本王妃问你是否认得她,你为何要说不认识呢?”
此话一出,那个男人顿时浑身僵硬在当场,匍匐在地的春柳也只觉得后背寒毛竖立,冷汗直冒。
那男人心思忙转,努力替自己辩解:“小民每日不知要收多少家夜香,哪里会特意去记是谁送来的夜香?兴许是小民并未可以去记过这位姑娘的脸,所以方才一看才认出来。”
白瑶瑶点了点头,眼中兴味之色不减:“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男人喏喏应着:“求贵人明鉴!小人不过是升斗小民,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白瑶瑶轻轻一笑:“你到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升斗小民,那你不妨说说,你这升斗小民从哪儿来的那么一大笔银子,在京城中买了一个二进二出的房子?”
这也是白瑶瑶让人去查的。
她特意那日没有打死春柳,就是为了查出春柳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因此春柳伤势一好,她就特地叮嘱了让人注意她的行踪。
不过几日,就发觉春柳与每日来收夜
香的人做些鬼鬼祟祟的事。再一查那个倒夜香的,不久前竟然收到了一大笔银子,买了一幢二进二出的宅子,将家里人都搬了进去。
若只是突发横财也就罢了,可是既然有了这么一大笔横财,为何还要去倒夜香呢?而且,这男人很是奇怪,去旁人的府上收夜香可不勤快,但是来曦王府,却是每日不落。
白瑶瑶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银子、银子是小民的一个远方族亲去世,遗留下的财产。那位族亲没有旁的亲人,就全都给了小民。”
“是吗?”白瑶瑶一手支颐,懒洋洋道,“原来你家还有在临淮侯府的族亲……呵,那笔银子可都是从临淮侯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