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然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吉利这话的意思。
大课间宋昭澜问身边的人:“我去接水,你们有人想让我帮带吗?”
冉然高高举起右手。
“我!我要热水!”
宋昭澜直接跳过冉然,从吉利、鄢笑笑等人手中接过茶杯。
“谢谢班长!我要凉的哦!”
“我也要凉的!谢谢班长!”
宋昭澜点点头:“嗯。”
只留冉然在风中石化。
吉利幸灾乐祸地笑道:“班长不搭理你了吧?让你浪!”
“我怎么浪了?”冉然不明所以,“宋昭澜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意见大了去了!”
冉然拿着杯子走到教室前面的饮水机旁。
宋昭澜正在接水,他看见冉然后把杯子放在热水接头下面接热水。
冉然在他身后探出头问:“他们不是要凉水吗?”
宋昭澜不搭理他。
眼见着热水要被接完了,冉然可怜巴巴地说:“班长,给我留点热水呗。”
宋昭澜依然不为所动,他接完水后就离开了。
热水已经被他接完了,冉然赌气似的杵在饮水器旁接凉水。
他左手还没完全好,只能一只手接水,水不可避免地落在他手上。
“还好不是热水,要不然肯定会烫掉一层皮。”冉然在心里想道。
晚上宋昭澜帮陈婳发小测试的卷子,他先把自己的试卷放在桌子上。
冉然回头看他的卷子:136。
鄢笑笑从他手里夺过卷子:“别看了,你肯定没班长考得好,做人就得学会接受事实。”
冉然冷哼了一声,然后回过头焦急地等自己的卷子。
宋昭澜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拿到了卷子。
只有冉然没有试卷。
陈婳有个习惯,每次她都会亲自发那些不及格的试卷。她会公开处刑,当众念分数并且会不留情面地批评不及格的人。
冉然顿时有点心慌,难道自己做试卷的时候睡着了?他不会真没及格吧!
“你没及格?”连吉利都有点不敢相信。
“当众被批又不会少一块肉。”冉然故作轻松地说。
陈婳进班的时候果然手里拿着几张试卷。
“你们能想得到吗?咱班居然有人英语不及格!当然这次试卷的确难了点,但是真的难到这种程度了吗?”说完陈婳把手上的试卷朝桌子上拍了一下,“没有卷子的自己上来拿!”
冉然差点就站起来了,他的眼眶里还酝酿了几滴泪花。
宋昭澜从他身后递过一张试卷。
冉然错愕地看着自己的试卷,一时不知该喜该怒。
他回过头,眼里还闪着泪光:“宋昭澜!”
“你比我少两分。”宋昭澜说,“继续努力,不要分心,更不要和学弟学妹发展一些不正当关系。”
冉然低声咒骂一声,他转过来问吉利:“你有没有觉得宋昭澜变了?”
吉利一边对着黑板上的答案改错一边说:“是变了,我也是今天才发现。”
“他以前从来不会说‘你比我少两分’这样的话。”冉然叽叽咕咕抱怨道,“他现在已经开始赤|裸|裸地炫耀了。宋昭澜变坏了。”
冉然已经忘了以前的宋昭澜是什么样的了。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骂过宋昭澜是静音空调。
曾经的静音空调开始发出各种杂音了。
“的确变坏了,”吉利附和道,“以后可有得你受得喽!”
*
晚上轮到宋昭澜这一组大扫除。
大扫除的时候比平时值日要严格些。卫生组来检查的时候会用手蹭一下门和窗户,如果有灰尘就会扣分。他们甚至连饮水机都要检查一遍,一旦发现饮水机不干净,也会给班级扣分。
宋昭澜一天都没怎么搭理冉然,他在教室里闷闷不乐地擦玻璃。
而宋昭澜也没好哪里去。
宋昭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蔓生出这种不爽的情绪。如果是易感期还好解释,那是alpha的生理本能,可是他现在既不是易感期也没有闻到冉然的信息素,他却依然生出想要占有冉然的心思。看着冉然和别人说笑,宋昭澜心里就不太舒服。
宋昭澜在教室外擦玻璃,不知不觉就站在冉然对面。
教室里的冉然似乎并没有看见宋昭澜,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尖上沾着一小块灰尘,看着像一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花猫。
宋昭澜不知不觉把手覆在冉然手上,尽管隔着玻璃,却仿佛触碰到对方的体温。冉然正在用纸巾擦玻璃,他的手白皙纤细,指节相连的地方非常平滑,用力擦拭玻璃时指尖微微泛白,宛若通透的玉犀。
看起来很好牵的样子。
宋昭澜的手比冉然大,他随着冉然的频率一起擦拭着。
宋昭澜颔首看着他。
他的目光沿着冉然的鼻梁摹到下巴,再由下巴描到冉然的嘴唇。
宋昭澜突然呼吸一滞,心跳遽然加快。
“冉然……”
宋昭澜站在冉然对面轻轻念出他的名字,感到陌生又熟悉。
这两个字明明那么普通,连在一起却又那么独一无二。
宋昭澜回过神,却发现玻璃后的冉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宋昭澜赶紧背过身去,仿佛多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