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心些搬进屋,磕着碰着了。”小喜站在院里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往屋里搬东西,几个大小不一的铜镜似的玩意,间是凹,看起来颇为奇怪,大的甚至直径得有五六尺。
众奴才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眼里具是好奇,不过却也没哪个敢多嘴问,只小心翼翼地往屋里头搬,进门时更是紧张得心都吊了起来,生怕碰着点这什么古怪的玩意。
林诗语瞧着这阵仗都有些惊着了,“有这么大的?这一路上带过来怪费劲吧?”
“我费的什么劲啊,不过是站在旁边动动嘴皮罢了。”一身已婚『妇』人装扮的林黛玉嘴角弯弯,眼角眉梢具是动人的神采,可见这婚后的小日过得甚是舒心。
瞧着这模样林诗语也就略微安心了些,拉着的手就进了殿内,“外头冷着呢,搁这傻站着了。”
姐妹人进屋坐在了炕上,看见雪雁抱着个小箱放在前,林诗语纳罕呢,“这里头又带的什么?”
“都是黄先生捣鼓出来的东西,先前姐姐不是吩咐想要瞧瞧他那有其他什么有趣的玩意吗?这不琏表哥跑了好几趟软磨硬泡才好不容易从黄先生那扒拉出来一些。”边说着,林黛玉就打开箱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刚好瞥见太监们将那几件东西都搬进来放置好了,就吩咐了一句,“将灯点上照着大的那个凹上。”
青天白日的点的什么灯啊?
心里暗自狐疑着,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敢耽误,小喜忙不迭就亲自上手将灯点上了。
林黛玉这才转头解释道:“黄先生给这东西命名为瑞光镜,夜里以灯照之可光『射』数里,天冷时坐于光可使人遍体升温,如同坐在阳光下一般。”
说话间,这边坐着的几个人已然能够感受到那股暖意了,一时都不由大为惊奇。
胤禛人小个头矮,坐在旁边恨不得伸长了脖想要一探究竟,张大了小嘴那一脸没见过世的蠢样提多蠢萌了。
这边林黛玉又拿出来一块小镜似的东西,“这个是取火镜,依着黄先生所言,置放于太阳底下可生火。”说罢放于一边,又『摸』出来一样东西仔细辨认了一番后说道:“这是验冷热器,能诊视虚实,分候,证诸『药』之『性』情。”
放在一旁接着『摸』,“这是验燥热器,姐姐看这里头的针,往左旋则燥,往右旋则湿,可用来预天阴晴。”接着又拿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说道:“这是千里镜,可观千里之外故如此命名。”
当然了,这也是夸张的说。
不过屋里的几个人都早已呆了,一脸的懵圈压根都没反应得过来,脑海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黄先生究竟是何神圣?
胤禛倒是对千里镜并不算陌生,实际上这东西早在明末那会就已有传教士带来了,平日就供在他们的教堂里头,一般人看得见『摸』不着,但对于身为皇家阿哥、甚至成功登上皇位的他来说却并不算多稀奇,故也就不曾多瞧两眼,只两只小手扒拉着其他东西,满满的探索欲。
林诗语也没管他,打开窗户将千里镜置于眼前,顿时远处的风景就无比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底,一时感慨万分,“这个黄先生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一大能人。”难怪后世评价他为能够与爱迪生媲的发明家,这脑这能力,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关上窗户隔绝了寒风,林诗语又放下千里镜依次拿着其他几件东西仔细瞧了又瞧,后便都放回到箱里叫人给锁上了,全不顾家胖鼓着包脸在旁生闷,随手就塞了块磨牙饼给他。
“乖,抱着你的饼啃啃就行了。”
生!
胤小呼呼地一把抓住磨牙饼就是狠狠一口。
林黛玉笑盈盈地『摸』了把他的小脸,说道:“听琏表哥说黄先生近在捣鼓什么龙尾车,按着他的预想,一旦成功足以将龙骨车远远抛在后头,届时一人一车一日灌溉个三十亩地都并非笑话。”
咂吧着磨牙饼的胤禛一时就愣住了,转便不由大喜。
若当真如此,那可是极有利于农田水利的大好事!
无论哪朝哪代,粮食都绝对是重之重,倘若这样便利的好物件能够在民间顺利推广使用,那百姓地的成本就会大大降低,相应的粮食产量也会翻起来数倍……
越想,胤禛便越是精神振奋,思绪已然不知飘到哪去了,连手里的磨牙饼都给忘记了,就抱在手里头怔怔地发呆呢,口水无意识地从嘴角滴答滴答。
蠢了,没眼看。
得亏他额娘这会也被这龙尾车吸引了注意力没空看他,否则的话他这层摇摇欲坠的皮怕是立马就要被扒下来了。
“这是利于民生的大好事,你只带句话给黄先生,叫他放心放手去干,需要什么便只管开口。”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回头你回家一趟与父亲说一声,银钱尽管对他大些,这个黄先生是个有大本事的,脑里头多得是那稀奇古怪的主意,且由着他随心所欲捣鼓去,但凡能弄出来一两件利国利民的好东西那都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吸溜……
胤小猛吸一口泛滥的口水,恨不得点头如捣蒜……支持!必须支持!额娘大!
林黛玉笑着点头应下了,“姐姐放心罢,晚些出了宫我就直接回一趟家里。”
事说完了,姐妹两个这才有闲心思聊了聊家常。
“你这段时日过得如何?与妹夫相处可顺当?你婆婆为难你不曾?”
林黛玉的小脸微微泛起了红,低头温柔浅笑,道:“他待我极好,脾甚是温和体贴不说,平日言行举止对我亦颇为尊重,从没有哪里叫我感觉到不舒服的地。”
且他文采斐然,平日闲暇关起门来一同探讨探讨诗词歌赋,又或是作画对弈,倒也不失为一闺房之乐,更令也受益匪浅,日过得平静却又充满意趣。
“婆婆起先倒是想给我立规矩,不过三日之后他就出替我摆平了,后也不知他是跟婆婆说了什么,总归婆婆也不曾再有何动作,平日相处也算和睦,前几日他们已是离开京城回清河去了。”
这所谓的立规矩其实就是早起伺候婆婆洗漱穿戴,吃饭时婆婆坐着媳『妇』站着旁边伺候……诸如此类的一些所谓规矩,一般大户人家都是存在的。
新媳『妇』才进门大多是逃不过这一出的,运好就几天或三两个月走个过场,多则五年、十年八年的也并不稀奇,全看婆婆是否满意媳『妇』,『性』是宽和是刻薄罢了,更有甚者做婆婆的能够叫媳『妇』立一辈的规矩呢,譬如先前的贾母,那王夫人都是做了祖母的人不是乖乖立着规矩呢?几十年来见过谁多指点说道什么了?连王家人也是一声没吭,足以见得这样的事有多寻常不过了。
是以这做婆婆的若当真想要拿捏媳『妇』立规矩,那当真是摊上难事了,亏得崔修能知道疼媳『妇』。
林诗语暗暗满意地点点头,又想起来一桩事,“你那身调理得如何了?邓太医怎么说的?”
“邓太医的说是已没什么大碍了。”林黛玉不由瞧了瞧旁边可爱的胖小。
看见这模样,林诗语就说道:“你好是太快急着要孩,才十五岁呢,自个身都尚未长成,太早要孩一来对你自己的身体负担较大,来对孩也并不会很好,况且你这两年一直在吃『药』……不如就再等两年要也不迟,刚好你们小两口才新婚,借着这两年的时间也便好好培养感情,你回去与他如实说说,他应当是能够理解的。”
当初怀上这胖小也是预料之外的事,原本以为自个身体那情况应当是不易怀孕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好这小生来健康。
想到这,林诗语就伸出一只手指头抵着他的脑门往后一推,顿时被裹成一只熊宝宝的胖小就脚朝天躺了下去。
“……”
太过投入吧唧磨牙饼以致于一时大意不曾察觉的胤小整个人都懵了,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家额娘。
“你瞧瞧他像不像小乌龟?脚朝天就扑腾不起来了。”林诗语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
两个不靠谱的幼稚鬼哥哥欺负他也就罢了,连亲生的额娘都欺负他?
好家伙,这日可当真是没过了。
胤小怒了,扑腾着就想要爬起来实行自己的报复计划,然身上裹得实在太厚了,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球,真就像他那不靠谱的额娘说的——扑腾半天就跟那小乌龟挣扎翻身似的。
是他姨母看他那小模样可怜巴巴的伸手扶了一把,“姐姐也真是的,老欺负孩了。”
圆滚滚的熊宝宝胤小已哼哧哼哧成功爬到了他额娘的怀里,分量十足的小屁屁往腿上一坐,故作一脸委屈兮兮的靠在怀里撒娇。
“瞧瞧孩多亲你,你老欺负他。”林黛玉很是羡慕,这样乖巧贴心的孩多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