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温度不热不冷,风吹过来都夹带令人舒适息。
纪云汐手里八家赌坊,接二连三开了业。中德昌赌坊是最开那家,今日已是营业第五日,里头人来人往,异常火爆。
这都益于新管事方远,他是搞出了什么新赌法噱头,找了城中乞丐们满上京城奔走告,又放言出去,说德昌赌坊新开业前三日,每人都可免筹码赌一。诸此类,可谓是花样百出。
方远最近可是忙脚不沾地,但听到纪云汐来了,连忙放下手里活计,亲自出去迎接纪云汐。
他带纪云汐在德昌赌坊里走动,边走边给纪云汐讲:“三姑娘,原赌坊那不听话人,我都让他们走了。包括那叶师傅。三姑娘您是不知道,那叶师傅一副你有本事让我走样,可我真让他走了,他反倒不肯走了!嘿,在赌坊门口是又哭又闹啊,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我看烦,让打手给他丢远了。”
纪云汐轻轻颔首,看热闹人群,挺满意:“你做不错。”
方远嘿嘿笑了笑:“都是三姑娘您教导好,您说让我尽情做,有事您兜底。那小可就什么都不怕了。”
纪云汐朝方远扫了。
方远换下了他那身破旧黑衣,换了件新布衣,脚上也是双新鞋。这日子经营赌坊虽然辛苦,但到底不用再风餐『露』宿,吃好睡好,脸上也红润了起来。
纪云汐不动声『色』朝他胸前扫了,而后收视线,沉『吟』了会,道:“你知道,我手里还有他七家赌坊。那七家生意挺冷清,我打算等月底看看,若是这月德昌盈利不错,我有意让你把他七家也一并管了。你觉何?”
方远愣了愣,半晌都没说话。
不是,原本三姑娘让丫鬟找他,说让他当德昌赌坊管事,他便觉这已经是天上砸馅饼了!
这事,方远之前想都不敢想,他每日想最多便是,下一顿饭钱在哪,今晚睡哪。
毕竟他虽是举人,可他不能乡,也不认识什么生,拿不到举荐信,想官府当幕僚也很难。
结果,三姑娘就问了他几句,便让他当了赌坊管事!现在,这半个月不到,他又即将从一家管事,变成八家管事!
这已经不是砸馅饼了,这是神仙姐姐下凡了罢?纪家三姑娘是天上神仙姐姐吧?否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大方人?
方远喜极而泣,当即就给纪云汐单膝跪下了,他抱拳,郑重道:“三姑娘,小愿意!小一定不辜负您所托!”
纪云汐让宝福将方远扶起来,便离开了此处。
宝福晚了一步,她将纤弱方远扶起来后,给他递过去一张纸。
方远看了看,是上京城地图,标出了八家赌坊所在位置。中,德昌赌坊和他三家用红圈圈了起来。
他不太明白,问道:“阿福姐姐,这是何意?”
宝福被这声姐姐叫心里头舒服,道:“这圈起来四家,是小姐。另外那四家,是未来姑爷。有几家赌坊离不远,小姐说可能会抢自家生意。你懂小姐意思了吗?”
方远懂了:“阿福姐姐麻烦您告诉三姑娘,让三姑娘放心,红圈这四家,我一定会让它们成为最红火四家!”
宝福满意了。这方管事是个懂事,难怪小姐一就看中了。
话说来,小姐光一向很好,挑人就没错过。
虽说那姑爷很是穷酸,但宝福不不承认,姑爷念书还是很厉害,一下子就帮小姐赚了不少银两,还有这八家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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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从德昌赌坊离开,车驾便去了上京城最火成衣铺。
前段时间,就在买完新宅院那日,纪云汐便带吴惟安过来量身形,订喜服。
这才不过十日,吴惟安喜服便赶好了,用是难一见好丝绸,绣样也好,不过时间紧,没有纪云汐喜服那般精致罢了。
两人喜服布料,纪云汐三年前和杨卫添订婚之后,便准备好了。
她特地让人从江南那边买。只是这布料一直没动过,放在家中库房。
直到去年年底,纪云汐和吴惟安定亲后,她便让宝福她们拿去成衣铺,开始为她缝制喜服。
毕竟纪云汐对自己衣食住行要求一向很高。就比她衣裙,布料她自己会准备,而绣样则要成衣铺最好绣娘缝制。这一套喜服缝制下来,至少一个月起步。
而吴惟安么,普通绣娘赶一赶,十日足够了。
纪云汐取了两人喜服便了纪府,她准备了点东,带一队下人,浩浩『荡』『荡』从府中后院离开,没走几步,便了吴家正门。
吴家已经搬了过来,在三月最后一天。
他们原住宅子,并不是买,是租。租金按月算,三月底搬走话,四月就不用再给租金了。
故而虽新宅院很多东都没理好,院中花草杂『乱』像三年没清坟头草,但吴家人还是住了去,而且每个人都挺高兴。
吴惟安带他四个下人,住了对比较隐蔽,环境幽静一那处院子。
另外一处,便是父亲、吴二、吴二他母亲妹妹等人住。
两处院子大家各自收拾。
雪竹自从搬过来,便一股脑投入了他轰轰烈烈扫地拖地事业。
这处院子比他们前住都大,而且要大好几倍,工作量也多了好几倍。
但雪竹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越扫越起劲,越拖越起劲。毕竟他真闲了很久,之前那个家偏院那么一点点大,他随便扫扫就好了。果不是怕泄『露』行踪,雪竹是很想出去扫大街。可京兆尹府人还在找他,他不能去。
故而这搬过来三日,雪竹起比鸡早,睡比狗晚,将院子上上下下扫了七八遍,拖了七八遍,但依旧还是不太满意。
纪云汐带纪府下人们过来送东时,看到便是汗流浃背,正在勤勤恳恳扫第九遍雪竹。
见到她来,雪竹停了下来,朝她作了一揖:“三姑娘好,公子在房间里。”
纪云汐颔首:“好,多谢。”
雪竹擦了擦额间汗,又开始扫了起来。
纪云汐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脚下,脚下地干干净净,比她院子都干净一。
纪云汐一向不爱管闲事,别人何,只要不损害她利益,她一向是无所谓。
可看雪竹忙碌身影,纪云汐很难地开了口:“我觉挺干净了,你可歇歇。”
雪竹认真道:“还可更干净。”
纪云汐扬眉:“不累吗?”
雪竹摇头:“不累。”
纪云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朝里头走去。
毒娘子正在她宽敞厨房里一边绕圈圈,一边叉腰狂笑。这三日,她脸上笑就没停过!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大厨房!!
正笑,她风扫到纪云汐,连忙跑了出去,喜笑颜开:“三姑娘,您来啦!”
纪云汐一笑。
毒娘子非常体贴:“您找公子吗?他在房间里收拾呢。”
纪云汐颔首:“好,多谢。”
毒娘子跟了几步,看纪云汐朝前头公子房间走去,没忍住,叉腰对天咧开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她也有今日!她好日子就要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果不是三姑娘,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住这么大院子,拥有这么大厨房呢?靠公子自己良心发现是不可能。
她爱死了三姑娘,她只恨她不是男儿身!否则这事轮上公子?
纪云汐到吴惟安卧房前时,圆脸管事忽而出现。
跟在纪云汐后头晚香下意识上前一步,纪云汐微微摇摇头,晚香才退了去。
圆脸管事满脸笑意地朝纪云汐作了一揖,给她推开了门:“三姑娘您请,公子在里头呢。”
纪云汐颔首:“好,多谢。”
吴惟安正在里头收拾房间,闻言刷地一下转头,目光直直落在他管事脸上。
圆脸管事察觉到自家公子光,转头看过去,堆满笑意脸恢复成往日死尸脸。
他朝公子作了一揖,便退下去了。
吴惟安:“?”
纪云汐迈步而,四处看了看。
这卧房大很,当于现代两个主卧,加两个衣帽间面积。
只是吴惟安家具实在少可怜,显整个房间异常空旷简陋。那张小破床摆在那里,更是显寒酸。
可说,整间房唯一上档次,便是之前纪云汐搬过去美人榻。
纪云汐朝身后看了,宝福和晚香立马上前。
她们是速度极快地将那美人榻擦了擦,然后铺上一层柔软干净垫子。
纪云汐坐下,宝福和晚香两人便将茶水糕点备好了。
卷袖子在收拾书本,都没顾上喝茶吴惟安:“…………”
准备好这一切后,宝福才去了外头唤人。
于是接下来,吴惟安和他四个下人,便看见纪云汐带过来一队家丁抬东忙忙出。
他们把吴惟安那小破床、小破桌、小破椅抬了出去,然后搬来非常大全新上好家具。
吴惟安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走过去问纪云汐:“你要把我那床和桌子搬哪去?”
纪云汐拿婚席菜单在看,闻言随口道:“扔门口,谁要谁捡。”
吴惟安忙道:“别扔。”
纪云汐抬眸看他:“不然?”
说实话,她府中下人睡床,用桌,都比他房里这要好。
吴惟安扬了扬唇:“这都是好呢,我让管事拿到市集上变卖,兴许还能卖个几十文。”
纪云汐抽了抽嘴角:“随你。”
想起外头雪竹,纪云汐忽而开口,微微不满:“我觉你这院子已经足够干净了,你还要让雪竹继续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