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阿玛您瞧这事儿吧！儿子虽冲动了点儿，可此次牛痘一法能成，儿子总算也是有功劳的吧！”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功过相抵地嘛……呵呵，儿子瞧也不是没有道理。”
书案下，弘曦小手轻绞，微红脸瞧家阿玛的脸，试探开口道。
家阿玛最重视朝廷民生，牛痘可是利万民之。况且这么久了，这一茬也该过去了吧！
“功过相抵？这话倒也说不得错！”
胤禛闻言将手中书本缓缓放下，抬头来正视眼前一本正经的小人儿，一字一句道。
的弘曦忙小鸡啄米地使劲儿点头。
下一瞬，胤禛蓦地展颜一笑，连略显清秀眉头都舒展了开来，弘曦不愣了下。
阿玛来严肃，平日里少有开颜之时，最多也不过冷笑轻嗤罢了。这一下，如冰河突开，荒芜生春，倒成功把弘曦搞了个懵圈。
以至于下一瞬突然一阵儿天旋地转，弘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脸朝下被摁在了家阿玛腿上。
“阿玛？”意识到不，弘曦两条小短腿下意识扑腾了开来，然而再如，一个不点的力气总是抗衡不过成年人的。胤禛需一手，便成功将弘曦小身子按的死死地。
“阿玛……”
武力反抗遭遇失败，弘曦立马转换策略，硬生生扭过脑袋来，一双同家皇玛法相似的脸惨兮兮地瞅来人。
许是这幅姿势实在过于羞耻之故，眼尾处还憋出了许水意。
瞧好不可怜。
果然下一瞬，胤禛抬地大掌微微一滞。
策略成功，弘曦眉『毛』一挑，正要兴之际，却见个儿脑瓜子同样被一大手摁了过去，又一次被迫向地板。
很快便再看不清眼前这张脸。
“啪啪啪！”
下一瞬，得三清脆的响，感受到『臀』部传来一阵儿火辣辣地痛处，弘曦觉大脑嗡嗡一片。
小脸蛋儿瞬间便成了番茄『色』，心中有一个想法，他两辈子的脸，今儿个算是丢完了。片刻，弘曦狠狠地闭上眼睛，这般没脸，还不如让他一觉昏过去算了。
弘曦心中气恨地想。
然而，弘曦缩脑袋，当事人却不愿就此罢休。看眼前气红脸的小儿，胤禛不觉沉下了音。
“弘曦可是觉得“牛痘”一事功成，有利社稷，便觉得个儿早前那番冒险可以就此揭过？甚至觉得此风险冒得很是值得？”
事到如今，说这还有用吗？巨大的羞耻前，弘曦死死咬唇，红眼睛一不发。
“看来这日子你这经书算是白抄了，弘曦，时至今日，你还不晓得究竟错在了哪里吗？”
弘曦埋头依旧不语。胤禛沉脸继续道:
“一条路，可通达者明明远不止一道，然弘曦你偏生选了最为狭窄那条。”
弘曦虽埋头看似啥也不愿理，可两耳朵依旧竖。这会儿一这，上立马就不服气了。说的轻巧，他若是有旁的好主意哪里又会这般冒险。
早知他倔『性』，胤禛此时并未如气恼。看膝上梗脑袋的小人儿，胤禛眼睛一眯，出口的音不免又凌厉了许多。
“弘曦你小聪明远胜旁人，于诸般事世有一套判断，你觉牛痘一事来历不清，且又天马空，贸然提旁人势必难以相信。”
弘曦咬咬唇。
“可是………”说到这里，胤禛蓦地加重了语气:
“你又怎知你大哥，你额娘，甚至你阿玛我当真不会信任于你？不会因你的猜测做出尝试？甚至不论成功与否，不愿同你一道担此责任？”
弘曦瞳孔微缩，下一刻，觉一厚重且带薄茧的大手带怜惜地抚过他的后脑。
这日子，弘曦受得罪委实不少，身为阿玛，哪里能真不在意呢？胤禛深深地叹了口气:
“弘曦啊！你要时时记得，你身后有阿玛额娘，还有你大哥！不拘事，莫要再一个人担，更不要拿个儿『性』命冒险！”
身后有阿玛额娘，莫要一个人担，莫要一个人担………莫要一个人担………
耳边重复这句话，弘曦不觉唇角微颤。
这年来他以为彻底融入此界，甚至『性』子较之前世也变了不少。他有疼爱己的阿玛额娘，时时照顾己的小哥哥，还有严肃威严却他多加纵容的皇玛法。他可以放肆撒娇，再不若前世一般，事事都要依靠己。
然而连他己都没发觉的是，真遇上了事，在他心里还是下意识选择依旧是己。
前世有印记，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弘曦转过头，通红眼将小脑袋深深埋在了家阿玛膝上。
“阿玛，弘曦知道了！”
胤禛微微一叹，手上不觉在小童颤抖的身子上轻轻拍打。心道弘曦小在宫里时日还是太多了。宫中等地界儿，哪怕小孩儿再聪敏，又有皇玛法疼爱，到底一个人孤零零地立，他们等闲照看不到。
无怪这『性』子，当真是又独又倔的，整日倒光是教人『操』心了。
书房外，弘晖暗松了口气，挪动了下略带僵硬的腿脚，如来时般安静地退了下去。